俄烏戰爭：強人意志與民族意志的終極對決

俄烏戰爭開打12天，至今絲毫沒有緩和跡象。

普京的強硬已經到了豪橫的地步。

在跟法國總統馬克龍的通話中，普京強調：“任何試圖用談判爭取時間的做法，只會讓俄羅斯向基輔方面提出額外要求。”以致小馬哥對俄烏局勢表示悲觀：“烏克蘭最糟糕的情況還沒到來”。

在跟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通話中，依然咬定：如若基輔停止戰鬥，並實現俄方要求，俄羅斯才可能停止在烏軍事行動。

在跟德國總理朔爾茨的通話中，普京又來了個花式強硬：願與烏克蘭方面以及所有希望烏克蘭和平的人進行對話，但“前提是滿足俄羅斯的所有要求”。這話不免讓人犯迷糊：所有要求都滿足了，那還有啥可談？是談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還是談捲入這場戰爭的獲獎感受？

如此豪橫的強硬作風，似乎顯示普京對於此戰信心滿滿，志在必得。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考慮到俄軍有如老牛拉破車般的疲軟攻勢，以及進展緩慢、戰損巨大而收穫寥寥的實際戰況，俄羅斯想在軍事上快速擊潰烏軍顯得力不從心，全面攻佔更是遙遙無期。這場由俄羅斯主動發起的戰爭，很可能成為一場考驗雙方經濟實力、後勤補給能力和意志力的軍事馬拉松大賽。

而現實的骨感還遠不止於此。

3月5日俄空中力量遭遇開戰以來最大重創，一天之內就損失了包括蘇-25強擊機、蘇-30SM戰鬥機和蘇-34戰鬥轟炸機在內的多架戰機，可見俄空軍的所謂強大，也不過是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就破。而當歐美軍機早已實現在敵人防區外精確制導、精準投彈的今天，俄羅斯為了提高投彈精確度，還在沿用二戰時期用轟炸機低空扔鐵疙瘩的原始戰術（以致被毒刺、標槍這種小兒科的單兵導彈輕易擊落），也很是令人有種時空穿越之感。看來，烏克蘭還是獨立得太晚了，早八十年獨立，早七十年給俄羅斯入侵的機會，普京可能還有戲。

戰爭的背後，就是燒錢大賽。據說俄羅斯在烏克蘭一天燒掉的軍費開支2億美元打底，10億美元不封頂。這種燒錢速度，對於經濟實力孱弱的北極熊來說，相當於天天大放血，能放多久實在令人替它揪心。再加上歐美三十多個國家的聯合制裁（尤其將幾家俄羅斯主要銀行踢出SWIFT系統），目前已經令盧布斷崖式貶值，按一些網友的說法，俄羅斯GDP已經遠離廣東江蘇水平，跌到浙江省附近了，接下來就該向河南省靠攏了。經濟萎縮加軍費放血雙管齊下，北極熊在這場軍事馬拉松大賽中能否笑到最後，恐怕誰也說不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烏克蘭是塊相當難啃的硬骨頭。從總統到普通士兵、民眾，無不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強烈的抵抗意志，加上美國在內的北約國家對其源源不斷的軍援和輸血，再長的馬拉松，他們也不會缺乏耐力。何況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國家生死存亡之戰。贏了，主權和自由得以儲存；輸了，從此淪為北極熊的附庸國和傀儡國。哪個更香，不言而喻。

2004年的“橙色革命”中，烏克蘭向世界證明了，他們是一個勇於抗爭、不懼犧牲的民族。他們為了明天不再害怕，敢於在今天走出來捍衛自己的位置。“當一個民族信奉了豬的哲學，他們就必然要承受豬的命運。”這話對他們顯然不適用。

所以，儘管處於劣勢，儘管面臨斬首行動的巨大危險，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卻同樣毫不示弱，向外界表達了硬槓到底，死磕到底的決心和信心。他在跟馬克龍的通話中表示，“烏克蘭人絕不會投降”，並且誓言，會要求俄方賠償一切損失，以“重建每棟建築、每條街道、每座城市”。

表面上看，這是兩個硬漢的對決和PK，一個是一貫強硬的鐵腕強人，一個是蒸不熟煮不爛響噹噹的銅豌豆；一個似乎瘋了，一個似乎不要命了。

究其實，這更像是個人征服意志與民族獨立意志的終極對決。

普京目前不僅在國際上空前孤立，國內也面臨大量反對和質疑，五、六十個城市已經爆發了反戰遊行，而接下來，隨著制裁加劇，經濟滑坡，民生凋敝，國內反戰浪潮必將再創新高。由此來看，普京的個人意志很難說完全代表了整個俄羅斯的民族意志和國家意志，更多的，是他個人長期獨居前沙皇深宮誘發的一種征服欲。

說到國際上的孤立，普京還強硬表態，會將不友好國家和個人拉一個清單出來，並採取反制措施。此話引來網友群嘲：還是拉友好清單更節省時間。

反觀澤連斯基，他所代表的，絕不只是他個人的抵抗意願，更是全體民眾的抗爭意志。所以，正因為他的拼死抵抗，支援率才會由於由戰前的30%飆升到90%。

一邊是個人意志，一邊是民族意志；一邊空前團結，一邊空前分裂。個人意志再強大，只怕也難以抵擋整個民族的反抗；民族實力再弱小，或許也足以碾壓個人意志的頑強。

曾有文章說，普京此戰，是賭上了俄羅斯的國運。我的看法截然相反。普京賭上的，只是個人命運。只要普京改變意志或者卸任，俄羅斯撤軍停戰，那麼勿庸置疑，所有外部制裁都將即刻終止。也正因為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有美國議員格雷厄姆發推表示：“唯一能夠解決這件事的人是俄羅斯人”、“結束這一切的唯一方法就是俄羅斯的某個人把這個傢伙幹掉”。

雖然這一說法立即遭到白宮和諸多議員的駁斥，但不能不承認，倡議固然很不可取，可確實觸及了問題的癥結。也很難說，未來的事態是否會朝著俄羅斯政局變動這個路徑發展。

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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