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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句子之《此岸》

作者:由 李曉涵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19-02-25

本次抄句子來自馬曳的小說《此岸》,我在湖南迴京的高鐵上讀完了這本小說,非常喜歡,從其中摘抄了20個句子分享給大家。

馬曳是北大中文系本科,後來獲得哈佛法學院法學博士。這本小說的主人公就是這樣的教育背景,寫的是她在哈佛以及工作的最初幾年的愛情故事。

01

基本上林染可代表北方人心目中上海人標準的負面形象,但我一點也不反感林染;相反,我發現我喜歡並羨慕她那種熱烈擁抱世俗生活,並與之沆瀣一氣的態度。

02

我當然無法忘記陳正浩。我們分手了兩次,或者說,陳正浩把我甩了兩次。然而即便如此,當分手最初的那些憤怒和悲傷過去之後,我再次重溫我們的關係,能夠記得的仍然是那些最初令我怦然心動的片段。我常常回想他在杏花樓前走在我前面的背影,雨後黃昏的路燈下,他灰色的編織毛衣泛著淡淡的光。無論我們後來經過怎樣的曲折,他怎樣傷過我的心,回想這個場景,我還是覺得心裡充滿歡喜,隨時可以重新泥足深陷。

03

在我們女孩子小的時候,學校父母拼命給我們講花木蘭的故事,一旦成了人,卻又語重心長地勸我們不要一不留神就‘三高’,萬一真的‘三高’了,可得趕緊給自己找個門當戶對的嫁掉。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以前我讀的40年代的小說裡說,一個女人得不到異性的愛,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現在半個多世紀過去,女人都可以公然穿著桃紅色絲襪上街了,我看這些觀念還跟40年代的一模一樣。

04

說實在的,甜筒的味道不如麥當勞的,不過在這夏日懶洋洋的下午,坐在中央公園的綠蔭下吃著甜筒看世界從自己面前走過,那甜筒的味道怎樣究竟是次要的。

05

我由布魯塞爾坐火車去阿姆斯特丹,望著窗外,飛越過幾十個小鎮,幾千裡土地,幾千萬個人。我懷疑,我們人生裡面,唯一可以相遇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06

“我當然是認真的。”蕭世伯一本正經地說,“你跟法蘭克是不會長久的。因為你永遠會用愛情啊,soulmate(靈魂伴侶)啊,那些虛無縹緲的標準去考量你們倆的感情。顯然你很喜歡這個人,但你是將他看作一個陌生人去欣賞的。一旦他成了你的男朋友,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會不斷地打擾你,直到有一天你無法繼續下去。”

07

原來只有記憶是永恆不變地留在我們心裡的。我和陳正浩最後終究沒有在一起,也不會改變這些我已經擁有過的時光和記憶。而我曾經覺得難以捱過的那些分手的時刻,獨自一人痛苦的經歷,總有一天我都會不再想起;只有戀愛時那些微妙而幸福的瞬間,它們永存心底。

08

一開始我還稍有點患得患失,覺得原來從“追求者”退回到“朋友”的這一步對男人來說竟然能說到做到,想來也許是感情不夠深吧;但從長遠來說,多一個情趣相投的朋友總比多一個失意的追求者好。這樣想來,我覺得我和法蘭克關係上的這個進展,算得上是“舍小利而圖大謀”。

09

我一直在想,我和陳正浩各自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最後也沒能在一起。如果我們只是保持好朋友的關係,還可以多做幾年朋友。再和一個好朋友談戀愛,會不會重蹈覆轍?

10

就是有些事情,做過一遍,再來就怎麼也不是那種滋味了。從前我去看陳正浩的時候,有時沒有合適的列車,我會從北京買一張站票,站16個小時去上海。我想,今後無論我再愛上什麼人,恐怕也做不到這個程度了。

11

“Thy fate is the common fate of all。Into each life some rain must fall。”

12

日常生活的細枝末節往往有滴水穿石的巨大力量。那個和你分享這些生活細節的人不在了,那些細節也變得不是滋味起來。

13

每一份關係裡那個覺得自己被遺棄的人,無論是否還對過去舊情難忘,總會多多少少出於脆弱的自尊心,希望有一天能上演“馬前潑水”的戲碼。然而現實極少是玫瑰色的,我並未像朱買臣那樣加官晉爵,陳正浩現在顯然也過得很好,甚至應該說,大概比跟我去了美國更好些。

14

亞洲人無論是什麼年紀,總是老成複雜有餘,天真爛漫不足。歡喜也是充滿節制的,悲哀也不是恣意的,縱然是時時刻刻維持著體面,然而始終不夠純粹。

15

也許生活的確定效能夠帶來的幸福感比那些看起來光芒更盛的學歷、職業等等來得更讓人滿足。然而我想如果當年的我就已經知道未來的兩種結果,大概還是會忍不住選擇今天的道路——大千世界始終像一盒巧克力糖,年輕的人是忍不住不去染指的。

16

彼時我們不斷地躊躇、沉吟、強求,以及在失去後覺得不可填補地悵惘,不過是因為把愛情看得太重要。也許陳正浩比我覺悟得早,一早便明白感情之於我們的生活,往往只能錦上添花,卻難得雪中送炭。

17

很久很久以前我便覺得陳正浩的迷人之處在於他從不屑於說謊。彼時我執著地相信這是一種天真的赤子之心,而我只是愛上了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而已。現在我明白了,不說謊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就像我們在招股書裡寫明各種風險因素一樣,一旦你接受了這不太完美的事實,便沒有理由去追究寫書人的責任。

18

“有一陣子,我曾經反反覆覆地聽《漂洋過海來看你》。每次聽完,我總是難以壓抑心裡的怨氣——我在美國度過的那些覺得寂寞的時候,覺得生活艱難的時候,甚至只是在超市不小心買了太多東西發現自己無法拿回家的時候——這些我都能自己應付,也都自己應付過來了。可是我還是會想,在我軟弱的這些時候,你在哪裡呢?”

19

蕭世伯喜歡講,知識女性總是知道自己不要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娜拉走出了家門,《玩偶之家》便終結了,因為她不知道可以往哪裡去。20出頭的時候我激烈第反對他這個論調;25歲以後我想到他這句話,覺得難堪而惆悵;現在呢?我問30歲的自己,發現自己還是沒有答案。

20

我們總是這樣期待愛情故事團圓的結局,而又懷疑它的真實性,大約因為往往只有那過程中的焦灼、不耐、分離,才是我們自己體會到的愛情。可是雖則如此,感情當中那些細枝末節的快樂,旁人不能代替的細微的甜蜜,仍然是叫人奮不顧身的體驗。

標簽: 陳正浩  覺得  我們  那些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