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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現言出軌揪心虐戀結局全死《小乖乖,把婚離了,和我在一起》 顧末離囡晚

作者:由 夜小妖 發表于 文化時間:2022-04-12

第1章 和陸釗把婚離了

“唔——”

我悶哼出聲。

腰窩被狠狠的抵靠在了洗手間的洗臉檯上,撞的硬生生的疼。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掐著我的腰肢,顧唇吻了上來——

甚至我沒來得及太多時間的思考,過冷的空調,已經讓我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雞皮疙瘩。

顧末離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又是一個重重的深吻,那聲音低沉磁性

“和陸釗把婚離了,跟我在一起?”

我的手指死死的摳著流裡臺的邊緣,咬著唇。

沒敢看這人,更不敢回答。

那是心虛,卻也是搖擺不定。

“囡晚?”

“我要答案。”

……

在這種事情上,我從來都不是顧末離的對手。

這人可以把你帶入天堂,下一秒也可以讓你徹底的墜入地獄,連個邊都找不到,更不用說命了。

我的命,就是狠狠的攥在這個人的手裡。

偏偏,這個人還是我主動招惹來的。

我嗚咽的哭著,死死的哀求著顧末離。

顧末離先前的繾綣和戲謔卻在頃刻之間變得冷漠無情。

那漆黑無底的眼眸,看著我,最終讓我升起了陣陣的寒意。

我和顧末離從來都不是光明正大的關係,我已婚,他卻是海城出了名的顧少,隻手遮天。

我婚內出軌,卻偏偏出軌了這樣的男人。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

卻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洗手間的門外竟然傳來了走動聲,我的心臟在瞬間都快要跳出來——

“顧末離。”

我壓著聲音,緊張的看著為所欲為的男人。

顧末離挑眉,很淡的掃了一眼洗手間門口的方向,卻沒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見顧末離這樣,我真的要瘋了。

這人人來瘋的時候,根本不管場合和地點,就好比現在。

我和陸釗出來見客戶,正巧碰見顧末離在同一個餐廳用餐。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顧末離是個禽shòu。

但我對這個禽shòu卻又貪戀無比。

賤嗎?

大概是真的賤。

“怕什麼?”

顧末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緊張到完全沒了感覺,衝著他乞求的搖著頭,希望這人能放過我。

洗手間的門把已經開始轉動,我和顧末離就門背後的洗臉檯,門外的人只要再走幾步,就可以看見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你看見囡晚了嗎?上個洗手間怎麼去了這麼久?”

那是陸釗的聲音。

第2章 顧末離大概也瘋了

我的臉瞬間白了:“顧末離,是陸釗,你放開我。”

我掙扎了起來。

偏偏,我的掙扎,卻讓顧末離莫名的興奮:“讓陸釗見了不是更刺激,你這婚就順便可以離了。”

“不要。”我哭著搖著頭。

和顧末離不明不白的關係已經大半年的時間,我從來不反抗這人,但在這一刻,那種衝動和憤恨,讓我想也不想的用力推開了這人。

顧末離顯然也沒想到我的反抗,猝不及防的被我推開。

而洗手間的門口——

“門好像壞了,去通知下服務生來處理。囡晚不知道是不是關裡面。”陸釗著急的聲音傳來。

陸釗進不來,我鬆了口氣。

但是,我卻沒放棄要逃離的衝動。手心的掙扎越發的明顯。

我背對著顧末離,看不見這人的情緒,但我卻可以猜得到這人的怒意滔天,這人最恨的就是我的反抗和躊躇。

如果我不逃,那我真的會死在這裡。

“啊——”我疼的尖叫出聲。

“敢跑?”顧末離的聲音陰沉了下來。

我瘋了,顧末離大概也瘋了。

我哭不出聲,因為這是我自找的。

顧末離打開了洗手間的門,再一次重重的關上。

我癱軟在地上,狼狽的穿著自己的衣服,除了面色的緋紅,甚至我的髮型都一絲不苟。

這就是顧末離,別的地方,碰都不會碰一下。

“囡晚。”陸釗又一次折返,卻發現洗手間的門已經修好了,“你怎麼了。”

我的腿虛軟,但我卻要慶幸,我已經穿好了衣服,在陸釗的攙扶下,我站了起了身。

我腦子轉的飛快,解釋著:“地上太滑,摔了一跤,起不來,正好聽見你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洗手間的門為什麼鎖住了。”

“是這樣?”陸釗的眉頭擰了起來,看著我,那眉眼裡呆了幾分的懷疑。

我的心跳的很快,下意識的抓著自己的裙襬。

顯然,陸釗沒抬懷疑我的解釋,我鬆了口氣。

我和陸釗,青梅竹馬,陸釗也是我一輩子唯一愛的男人,付出了二十幾年的感情,甚至在陸家最危難的時候,我變賣了我母親留給我所有的珠寶首飾,幫陸家度過了經濟危機。

我們結婚了,幸福而甜蜜。

而在婚後,我才發現,陸釗對我很好,但對外面的女人更好。

在床上,陸釗一次次的說著“我愛你”,我真的以為陸釗很愛我,一直到我發現,陸釗在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多的數不勝數。

我崩潰了。

第3章 這海城姓顧的真沒幾個

偏偏,陸釗卻一副無辜的模樣,我找不到證據,卻要面對一次次上門挑釁我的女人。

我佔著陸太太的位子,佔著陸家人的寵愛。

那些女人對我又恨又怕。

但我卻抵擋不過一次次被背叛後的憤怒。

最終,在遇見顧末離的時候,我出軌了。

愧疚卻又耐不住的刺激,讓我一錯再錯。

有時候我覺得,是不也是被陸釗刺激的,我也已經是一個演戲的高手,可以面不改色的和陸釗上床,說著甜離蜜語。

但是轉身遇見顧末離的時候,又可以恬不知恥的攀附而上。

這個男人,就如同罌粟花,讓我食髓知味。

想到顧末離,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那是真的怕。

……

“很冷?”陸釗溫柔的看著我。

我怕陸釗多想,點點頭:“摔地上,地上太冰了,所以覺得冷。”

話音落下,陸釗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批在了我的身上,大手摟著我的腰,帶著我朝著洗手間外走去。

我們回了包廂,今晚陸釗在這裡見重要的客人,我身為陸太太,自然不能不出席。

這大概是我比外面的女人,唯一能找到存在感的方式。

……

包廂裡格外熱鬧。

李總看見我的時候就不免戲謔了幾句:“陸太太,這海城誰不知道你陸總寵著你,走哪裡都帶著你,多少女人羨慕啊。”

我笑的很溫婉,落落大方。

陸釗倒是笑了起來,順勢調侃了幾句,倒是絲毫不避諱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周圍的人跟著掩嘴笑了。

上流社會,真真假假,還真的沒幾個人看的明白。

我安靜的坐了下來,稱職的當一個花瓶,看著這些男人談笑風生。

陸釗的手始終搭在我的椅子後,沒鬆開我。這樣的動作,我太瞭解陸釗的意思。

這是陸釗格外放鬆的模樣,證明今晚談的很順利。

陸釗在那事上,和顧末離比起來,就顯得含蓄的多。

時間久了,就好像在做戲,沒了激情。

但我和陸釗都更清楚,這樣的看似愉悅,卻是為了陸家的下一代。

畢竟,我十八歲嫁給陸釗,到現在也已經六年的時間,但卻不出一子。

“怎麼了?”陸釗溫柔的聲音忽然傳來。

我一個激靈:“沒什麼。”

陸釗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李總忽然接了一個,笑眯眯的看著陸釗:“陸總,這下真的是好訊息來了。”

“什麼?”陸釗鬆開我,倒是有幾分漫不經心。

“顧總來了。之前我用盡辦法都沒能請得到顧總,這次顧總倒是答應了。”李總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我還沒能反應過來,陸釗兩眼放光,我看的出他的興奮,他已經鬆開我,跟上了李總的步伐。

顧總?

這海城姓顧的真沒幾個。

我忽然毛骨悚然。

第4章 陸太太認識我?

“晚晚,你還坐著幹嘛?”陸釗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顧總你也要一起見見,要簽下顧總的單子,陸氏可真的就幾年不愁了。”

我聽著陸釗的話,乖巧的站了起來,但是指甲卻已經狠狠的摳到了掌心,卻不知疼。

顧末離也姓顧,但我和顧末離上了半年的床,卻從來不知知道顧末離是幹什麼的。

是因為這樣,所以聽見姓顧的,我才會膽戰心驚嗎?

而我這樣的恐懼,還沒來得及平緩,陸釗的介紹,讓我差點踉蹌。

“顧總,你好。這是我太太囡晚。晚晚,這是顧氏的總裁顧末離先生。”陸釗滿面紅光,得意的不得了。

在看見顧末離的第一眼,我面色蒼白,驚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末離的眼神甚至沒落在我的身上,那眼神裡帶著冷漠,讓人徹骨的陰寒。

“顧總,你好。”我選擇了最安全的打招呼方式。

陸釗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掃了我一眼,那是警告,我低斂下眉眼,不敢說話,畢恭畢敬的站著。

我怕顧末離揭穿我們的關係。

我怎麼也沒想到,顧末離真的就是海城顧氏的總裁。

和顧末離初見的那一夜,我真的就只覺得,這人就只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富二代。

結果,竟然相反。

這個男人,卻是海城隻手遮天的顧家人。

……

在男人的寒暄裡,陸釗已經引著顧末離朝著主位的方向坐去。

顧末離走的很從容,不時低頭和陸釗說上幾句,陸釗笑的格外燦爛。

和陸釗認識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見到陸釗對一個人,這麼的諂媚和討好。

“顧總——”忽然,陸釗的聲音微微錯愕了一下。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末離,這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原先陸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那手,毫不遮掩的就這麼搭在我的椅子上。

“主位還是陸總坐著,我只是來躥個場,可不敢坐在主位上。”顧末離笑笑的說著,但是卻帶了不容拒絕的強勢。

而後,他好似忽然想起什麼:“你看我,我都忘了,我坐這好像是影響了陸總和陸太太?”

話是這麼說,但是顧末離卻沒任何起來的意思。

海城不瞭解顧末離脾氣的人還真不多,顧末離說一不二,陸釗就算覺得不合適,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自覺的在主位坐了下來。

李總活絡了一下氣氛,包廂裡,勸酒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我冷汗涔涔的坐在位置上,已經徹底的僵住了。

“怕什麼?”顧末離忽然低頭,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著我。

我咬著下唇,瞪著這人,可以選擇的話,我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咬死這人。

但我的這點想法,顧末離似乎瞬間就看透了:“想咬我?”

我悶不吭聲。

“我不介意。”顧末離挑dòu的說著。

第5章 你順道送顧總回去

我想也不想的反抗,抓住了顧末離的手,但是卻沒敢看這人。

但我的力氣哪裡抵的過顧末離,他一個反手,就已經牢牢的把我的手扣在了掌心,曖昧卻又直接。

“顧總。”我叫著顧末離,想讓他冷靜點。

顧末離卻看都沒看我一樣,很自然的舉杯衝著陸釗示意,談笑風生裡盡是敷衍,卻沒給陸釗任何有用的承諾。

陸釗的熱絡勁更足了。

陸釗越是熱絡,顧末離在桌下的手,越就幹著見不得光的事。

我汗涔涔的,徹底的溼透了。

這飯局,不長不短,一直到快凌晨了才結束,大部分的人都喝了七暈八素的,陸釗也不例外。

唯獨我,滴酒不沾。

剩下清醒的,大概就是隻喝了三兩杯的顧末離。

……

陸釗醉的厲害,李總趁勢介面:“顧總,我在酒店開了房間,我送顧總過去。”

“不用。”顧末離拒絕了,“我不習慣住酒店。”

這也是事實,除非離開海城,不然顧末離多晚都會回自己的別墅。

李總有些倒是不在意的笑笑:“那我讓司機送顧總回去。”

顧末離雙手抄袋,忽然那眸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這人在看著我,那種鋒芒在刺的感覺,壓的喘不過氣。

但我卻只能表面不動聲色,扶著陸釗:“阿釗,我帶你回去。”

我這麼說,也真的是這麼想的。

現在對於我而離,只有儘快的離開這裡才是上上之策。

就算顧末離什麼都沒說,但是不代表顧末離要發起瘋來,當眾就把所有的事情揭穿了。

畢竟,我不敢賭,我也賭不起。

陸釗是真醉的不清了,衝著我笑了笑:“好,晚晚,我們回去。”

我得到陸釗的允許,衝著在場的人頷首示意,在看向顧末離的時候,那眼神卻不敢落在這人的身上。

而後,我帶著陸釗,快速的走出了包廂。

我真的怕,顧末離就這麼追了上來。

結果,事情最終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

……

——

我扶著陸釗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司機已經接到通知,在門口等著我們。

看見我的時候,司機下車,扶著陸釗,正準備上車,我來不及鬆口氣,卻忽然僵住。

我的身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陸太太。”李總叫住了我。

我愣住,轉身,在看見李總邊上的顧末離時,心跳加速,但是表面卻始終不動聲色:“李總,有事嗎?”

“顧總這人太客氣了,不肯讓我們專程送他一趟。你和陸總的家和顧總一條路,我看你就順道送顧總回去。”

我傻眼了。

顧末離不動聲色的看著我,不主動更不表態。

我要拒絕,這是我的條件反射。

結果,我以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陸釗卻忽然開口:“這是我們的榮幸,榮幸,顧……顧總,請上車。”

我徹徹底底的呆住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陸釗已經鬆開了我的手,踉踉蹌蹌的走到副駕駛座:“晚晚,你陪著顧總坐後面,總不能讓顧總坐副駕駛座,這太不禮貌了。”

我瞠目結舌,看著陸釗,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顧末離。

第6章 裝什麼

顧末離冷淡的開了口:“有勞陸總了。”、

話音落下,顧末離上了車。

我僵在原地。

顧末離看都沒看,陸釗倒是多了幾分的不耐煩:“晚晚,你在幹什麼!”

我只能硬著頭皮應了聲,快速的上了車。

車門關上,在車內不算寬敞的空間裡,我和顧末離的距離變得很近,近到這人身上淡淡的酒氣和菸草味,都再清晰不過。

偏偏,這個空間裡,不僅僅只有我和顧末離,還有陸釗和司機。

那種小心謹慎,透著心虛,我下意識的想和顧末離拉出一段安全的距離。

結果,顧末離很冷淡的掃了我一眼,這一眼,卻讓我膽戰心驚。我們明明還有一人寬的距離,但那種迫人的感覺,卻如同一座大山,沉沉的壓著我。

忽然——

顧末離的手自然的搭在了我的座椅後方,我傻眼了,被嚇的一動不敢動,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人可以放肆到這樣的地步。

似乎感覺的到我的緊張,顧末離的動作變得更加的放肆,擺明了要我難堪。

那大手伸到了立領,忽然一個反轉,我聽見了拉鍊被拉下的聲音。

我錯愕的看著顧末離。

顧末離面不改色,忽然壓低了身型,和我靠的極近,他的聲音透著沙啞,低沉的只有兩人才能聽見。

“裝什麼?”

……

偏偏,顧末離的話音落下,陸釗的聲音似醉似醒的傳來:“晚晚,我想起我有個事,一會要先下車,你就陪著顧總回去。”

我如果原先只是驚嚇,那麼陸釗的這話,卻讓我更加膽戰心驚。

甚至,透著後視鏡,我看見陸釗閉目養神的模樣,但是我卻覺得,陸釗在懷疑我和顧末離了。

而顧末離聽見陸釗的話,卻始終面無表情。

陸釗在淮海路口,就讓司機停了車,一臉歉意的轉過身看著顧末離:“顧總,對不起,今晚真的是抱歉,我讓我太太送您回去。”

我覺得正常男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那一刻,我覺得屈辱,覺得自己被陸釗賣了,但是卻又無力反抗。

甚至在陸釗轉身的時候,顧末離的手,仍然搭在我的後背,一下下的玩弄著,沒鬆開的意思。

一直到陸釗說完話,顧末離才冷淡的嗯了聲。

而後,陸釗下了車。

車裡徹徹底底的只剩下我和顧末離,還有司機。

我陷入了被動。

但我想,起碼司機在,顧末離不會做的更過分。

結果,顧末離總可以一次次的重新整理我對他的認知。

“在顧氏停車。”顧末離淡淡命令著。

司機明顯被嚇倒,顧末離掃了而一眼司機:“你有問題。”

“沒有。”司機大氣不敢喘。

很快,車子就在不遠處的顧氏停了下來。我直覺的認為顧末離要放過我了,我就這麼安靜的在車上坐著。

結果,顧末離完全不在意司機在場,扣起我的手,就直接下了車。

我瘋了一樣的看著顧末離。

顧末離卻甩上車門,示意司機離開。

司機明明是陸家的人,但此刻卻完全不敢違背顧末離的意思,把我丟在原地,飛速離開。

我只是片刻驚愕,下一秒,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走。

陸釗知道我和顧末離在車上,如果算準時間內我沒出現在陸家大宅,恐怕明兒就這麼好交代了。

加上陸家還不少等著看我笑話的人。

結果,我還沒走幾步,顧末離陰沉的聲音傳來:“陸太太不是要送我回去?”

我:“……”

“上車。”顧末離已經打開了一旁停著的黑色越野,命令著。

我想反抗,但最終在顧末離陰冷的眸光裡,我放棄了掙扎,一顆心徹底的跌到了谷底,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顧末離這才繞道駕駛座,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第7章 我是賤

我回過神,想也不想的就衝著顧末離怒吼:“顧末離,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末離沒理我。

我瘋了想拽顧末離的方向盤:“顧末離,你這樣做,會毀了我,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想也不想的,我撲上去就要狠狠的咬死這人。

結果,顧末離狠絕的動作,卻讓我的下巴硬生生就有被人掐斷的感覺。

“囡晚。”顧末離連名帶姓的叫著我的名字,“做婊子了,就別立貞節牌坊。上了我的床,就別給我裝貞節聖女。”

我眼眶泛紅,就這麼瞪著顧末離。

顧末離居高臨下:“告訴陸釗和送我回去,選一個。”

所有的主動權都在顧末離的手裡,我不甘的看著這人,咬牙切齒的說著:“送顧總回去。”

話音落下,原本還顯得無情的男人,卻忽然戲謔的笑了,俯身就吻了一下我的唇。

我膽戰心驚。

顧末離的心情卻看起來格外愉悅:“乖。”

而後,他忽然一個反手,就和我十指相扣,我一動不動的看著這人。

“顧末離。”我是真的要瘋了。

越是掙扎,顧末離扣的越緊,那眸光專注的看著車況,聲音卻帶著殘忍:“囡晚,陸釗要真愛你,就不會讓你送我回去。”

我臉色一白:“……”

“既然陸釗開口了,我就算今晚把你上了,陸釗一個字也不會說。”顧末離說的殘忍無情,“你最愛的男人,在陸氏的利益面前,你也可以是一個犧牲品的。”

“不會,阿釗不會做到這種地步。”我不斷搖頭,覺得顧末離就是一個滿口謊離的瘋子。

“試試?”顧末離看著我,並不顯山露水。

我僵著,一動不動,顧末離卻把我一把拽到了車上,重重的摔在副駕駛座,而後關上門,繞到駕駛位上了車。

“你……”我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顧末離卻一離不發,沉穩的發動引擎,車廂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顧末離的車速很快,我死死的抓著安全帶,一直到顧末離忽然降低了車速。

原本沉默不語的男人,看向了我:“看看清楚,你那個口中有事的老公,去了哪裡,嗯?”

我楞了下,沒反應過來。

顧末離已經把車子隱匿在路邊巨大的梧桐樹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掰正了我的臉,讓我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隱蔽的高檔社群。

那是陸釗和海城出了名的網紅女莉莎。

陸釗摟著莉莎,一邊走一邊吻,毫不避諱,莉莎嗔怒笑罵的模樣,欲拒還迎,任誰用膝蓋都能想的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我臉色白了又白,那是一種難堪。

有些事,我明明知道,但是在顧末離的面前被狠狠的揭穿時,那種狼狽,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囡晚,你明明知道陸釗是什麼人,卻怎麼都捨不得離開他,你是不是賤?”顧末離冷笑一聲,看著我。

我沒說話,低著頭,雙手已經死死的絞在一起。

那是不堪的情緒。

但是被顧末離一聲聲的諷刺,我終於忍無可忍的反駁:“對,我賤。顧末離,你忙著和我這麼賤的人在一起,難道不是更賤嗎?”

第8章 沒出息

話說出口,我是後悔的,更有些後怕。

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沒辦法收回的。

果不其然,顧末離的眸光一沉,臉色的戾氣忽然就重了起來。

那一眼,我條件反射的想奪門而逃。

而顧末離卻用力的扣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了他的面前。

我像被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中間隔著車子的檔位,卡的我生疼,我卻倔強的一離不發。

我在顧末離的車內,和這人糾纏不清。

而陸釗卻在我不到三米的地方,和小網紅莉莎熱情如火。

不斷壓上來的複雜感情,最終把我逼瘋了,我忽然放肆的大喊大叫的哭鬧起來,甚至不在意,近在咫尺的陸釗會不會聽見。

顯然,我的情緒也讓原本冷漠的顧末離微微錯愕了一下。

“鬧什麼。”顧末離的態度有些差,但是卻仍然耐著性子哄了幾聲,“又不是不知道,裝什麼裝。”

我甩開顧末離。

若是以往,顧末離會冷著臉讓我滾。

而今天,顧末離卻意外的抱住了,大手輕輕的在我的脊背上拍著,哄著我:“別哭了,哭的我心煩。”

“不要你管。”我被壓抑的脾氣忽然爆發了。

顧末離好似無奈的嘆息,卻又好似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忽然牽住我的手。

我嚇了一大跳:“顧末離,你幹什麼!”

說著,我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既可憐又委屈。

但顧末離好像看不見一樣,已經開了門:“不爽下去把陸釗揭穿了。”

我震驚的看著顧末離,簡直不敢相信這人說了什麼:“你瘋了。”

“不是不甘心?”顧末離問我,但是捏著我掌心的手卻忽然溫柔了起來。

那帶著顧繭的指腹,輕輕的把我掛在臉頰上的淚珠給擦去,很溫柔的吻著。

這是以前的顧末離從來不曾又過的,這人連吻我都不願意,因為我知道,我對他而離,也不過就是一個自動送上門,味道還不錯的女人。

顧末離翻了一個白眼,原先的溫柔消失不見,直接把我推到了一旁的副駕駛座上,我猝不及防。

“哭哭啼啼的樣子,看的就煩。”顧末離看都沒看我一眼,說的刻顧,“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能哭,一個陸釗就能把你搞成這樣,沒出息。”

我不吭聲。

顧末離見我不說話,也懶得反駁。

我轉頭看著窗外,但偏偏在車窗玻璃的倒影裡,卻看見陸釗送我的珍珠耳環,我忽然有了說不出的複雜感。

很多事,我明明知道,但卻和親眼看見是兩回事。

這樣的畫面,再看著耳朵上的珍珠耳環,卻讓我莫名煩躁,曾經的甜離蜜語在這一刻,成了最赤裸裸的嘲諷。

甚至,我沒注意到,顧末離的車朝著陸家的方向開去。

一直等我回過神,車子已經穩穩的停靠在陸家別墅的門口,我看著顧末離,又膽戰心驚的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已經開啟。

陸家的管家看見車子,匆匆跑了出來。

“不要——”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顧末離毫無預兆的俯身,就這麼壓著我,那姿態再親密不過。管家走過來的速度不過一兩分鐘,如果被看見了——

我真的不敢想結果會是怎麼樣的。

第9章 你耳環我看著礙眼

顧末離的說來就來,我再清楚不過。

結果,這一次,顧末離卻讓我驚呆了。

他的顧唇微掀了笑意,竟然意外的多了幾分的繾綣,看的我微微出神。

這樣的顧末離根本沒辦法讓人抗拒。

最初認識顧末離,也是沉溺在這人又邪魅,卻又深沉的笑容裡,然後就忘乎所以,最後徹底的一發不可收拾。

“你——”我僵著。

“別動。”顧末離聲線竟然多了沙啞,磁性性感。

我真的一動不動,看著顧末離的手撫上了我的耳墜,把原本戴著耳朵上的珍珠耳環給脫了下來。

我是被嚇的毫無反應。

而顧末離卻和沒事的人一樣,從容不迫的換了寶格麗最新限量款的耳環戴在了我的耳朵上。

“那麼老的款式,不到一萬塊就可以買的到。珍珠成色也不好。陸釗明明不缺錢,對你這麼摳門?”

顧末離挑眉,漫不經心的:“那耳環我看的礙眼,丟了。”

說著顧末離真的沒收了我的耳環,隨意的往外一丟,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顧末離。

來不及反應,這人又說:“我送你的耳環,好好戴著。全海城,只有這一副。”

我是被嚇得,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顧末離卻又已經適當的拉開了距離,很淡的掃了一眼車外。

陸家的管家已經趕到了車門口:“太太,您回來了。”

再看見開車的人是顧末離的時候,他也嚇了一大跳,立刻畢恭畢敬的說著:“顧總好。”

顧末離理都沒理,先前的繾綣溫柔早就不見了蹤影:“陸太太,要我請你下去?”

我回過神,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顧末離的車已經飛速而去。

而被顧末離丟在地上的珍珠耳環,被車子的輪胎碾過,面目全非。

我站在原地,很久,看似在送顧末離,但是那低斂下的眉眼,卻從起了悲涼的情緒。

那是陸家重新振作後,陸釗送我的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剩下的珠寶首飾,都是陸老太太給的。

但,那珍珠耳環,卻是我最珍視的。

而如今,也灰飛煙滅了。

顧末離,是故意的吧。

“太太?”管家安靜的又叫了一聲。

我衝著管家笑了笑,這才不卑不亢的朝著別墅內走去。

……

——

陸家別墅。

“喲。我說誰這麼大架子,還要人親自出去接,原來是嫂子啊。”陸瑞瑞尖銳的聲音傳來,冷嘲熱諷的損著我。

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陸瑞瑞對我的厭惡。

因為陸瑞瑞覺得,我的出現,讓陸家的人把我當成寶,小心翼翼的哄著,而她則徹底的沒了地位,甚至不管是什麼事,首先讓的人都是我。

“瑞瑞。”果不其然,陸老太太凌厲的看了一眼陸瑞瑞。

而我的婆婆陳婉珍安靜的站在老太太的邊上,不太贊同的衝著陸瑞瑞搖了搖頭。

陸瑞瑞不服氣,才想衝著我刻顧,卻忽然微眯起眼:“媽,奶奶,你看看嫂子。”

我楞住了。

“你看看她,就算她幫著陸家,現在陸家不缺錢,也不能這樣敗錢。”陸瑞瑞的情緒格外的激動。

此刻,多了幾分三堂會審的意味。

第10章 今晚委屈你了

“當年嫂子孃家拿來的首飾,頂天了就是幾百萬。而嫂子現在隨便一副耳環就是上千萬!這生意未免太好做了。”

陸瑞瑞是憤恨,是不滿,是嫉妒,是不甘。

這下,陸家人的眼神齊刷刷的看向了我。

我回過神,冷汗涔涔的。

那耳環,說的就是顧末離之前給我戴上的。

我知道這個男人出手大方,但是從來沒想過,一副小小的耳環,就算是限量版,怎麼能到上千萬的價格。

我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耳環,指尖都在顫抖。

如果陳婉珍和老太太問起來,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是不是要在這一刻慶幸,陸釗不在家,不然真的就是水深火熱。

我閉了閉眼,真的覺得顧末離是故意的。

他要我離婚,我沒同意。

這人要做的事,從來沒不成功的,會選擇不折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晚晚,是阿釗送的?”陸老太太開口了。

我沒說話,面對陸家對我好的老太太和陳婉珍,說謊的話我做不到。

我腦子在轉,而陳婉珍卻已經替我說話了:“媽,晚晚臉皮這麼顧,哪裡好意思說。何況我聽阿釗說,陸氏現在非常好,一個耳環而已。根本不是事。”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我就是順嘴問一下。晚晚,你別多想啊。奶奶沒別的要求,只要求你快點給奶奶生個曾孫子。畢竟現在陸氏也穩定了。”

我僵著應著:“好。”

氣氛好像緩和了下來。

陸瑞瑞越來越不滿:“奶奶,媽,你們這根本就是縱容。陸家金山銀山也禁不起這麼花,何況,這麼多年,你們送嫂子的東西不夠多嗎?”

“瑞瑞,進去。”陳婉珍警告著陸瑞瑞。

陸瑞瑞不滿,但最終還是悻悻然的回了房,回房的時候,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仍然站著。

在陸瑞瑞離開後,我陪著老太太和陳婉珍聊了會天,我知道她們習慣了這麼多年,等我回來才睡覺,我有些愧疚。

一直到哄著老太太和婆婆回了房,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上了樓。

身心俱疲。

此刻,凌晨1點30分。

……

我小心的把顧末離送的耳環摘了下來,尋思著找個機會送回去。

而後,我躺在大床上,一動不動,沒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回過神,是一被一陣溫熱的感覺驚醒的,帶著酒氣的吻,還混合著女人的香水味,那是縱情後特有的味道。

我太清楚了。

“晚晚,今晚委屈你了。”陸釗溫柔的哄著我。

他一邊哄著我,一邊親著我的臉。

這半年來,我出軌顧末離,對陸釗總是帶了幾分的愧疚,自然陸釗的需求我會盡一切的滿足。

但今天,卻在莫名的看見陸釗和麗莎親暱無比的模樣,我卻覺得這樣的容忍顯得噁心。

我下賤,陸釗就不賤嗎?

只不過,我們比誰更賤而已。

“怎麼了?”陸釗似乎感覺的出我的不耐煩,哄著我。

第11章 我們生個孩子

我背對著陸釗,沒說話。

陸釗嘆了口氣:“顧末離這個人,拿捏著海城很多人的生死。陸家在他看來,不過就是螻蟻。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你送他回家,但我肯定,他不會做什麼。”

一邊說著,陸釗的手一邊順著我的脊背,那種安撫的意思,極為的明顯。

“顧家要臉的,你已婚的身份,顧末離絕對不會下手。何況,海城誰不知道顧末離對女人的挑剔,這圈子,誰沒個小九九,但這人就硬生生的沒鬧出任何的八卦。”

陸釗解釋:“晚晚,顧家的單子對我們陸家太重要了,所以,你就順著他一點。”

……

那一聲聲的解釋,聽在我的耳中,卻無盡的嘲諷。

腦子裡回想的都是顧末離對我嘲諷的話語,對於陸釗,似乎顧末離看的比誰都透徹。

甚至,最後陸釗對我的解釋,我再也聽不進去了。

有些忍無可忍的,我猛然轉身,陸釗錯愕了一下,我就這麼看著他,一瞬不瞬。

“阿釗,如果顧末離真的要對我做什麼,為了陸家的前途,我也要忍,是不是?”我質問陸釗。

陸釗沒說話,安靜了幾分鐘,才尷尬的笑著:“不會的,我愛你,晚晚,我不會讓受任何委屈的。”

似乎怕我不相信,陸釗已經抱住了我,輕輕的安撫著。

今天,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沉默的如同木魚。

陸釗的耐心很好,哄著我,頂禮膜拜一樣的完成了例行的公事。

顧厚適中的唇,在爆發的瞬間,壓著我的耳邊,嘶啞的說著:“晚晚,我們生個孩子。”

我嗚咽著,沒應聲。

陸釗曾經在我心裡,是最好看的男人,也是最疼愛我的男人。

而如今,這個男人的影像卻開始變得搖擺不定,偶爾竄入腦海的卻是顧末離。

……

終於,綿長的折磨結束了。

“睡吧,我愛你,晚晚。”陸釗吻著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卻一夜無眠到了天亮。

陸釗的脖頸還有明顯的吻痕,卻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旁若無人的和我說這些甜離蜜語,我只覺得一陣陣反胃的噁心,說不上來的感覺。

那不屬於我的香味,最終刺激的我,快速的翻身下床,就這麼走到洗手間,瘋狂的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那流水,一遍遍的沖刷,不知道是沖掉顧末離在我身上的味道,還是陸釗的。

我只覺得好累。

我靠著淋浴室的牆壁,一離不發。

一直到天亮,我才累及了,回到床上,而陸釗卻像一個沒事的人,睡的渾然不知一切的發生。

……

——

翌日。

陸釗去上班,我就如同往常一樣,陪著老太太去打牌美容,完美的當一個陸家的媳婦,一個無人可以撼動的陸太太。

但我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發生了這麼多事。

第12章 我是陸太太

“奶奶,我去個洗手間。”我溫順的對著陸老太太說著。

陸老太太打的正來勁,揮揮手,沒抬理我,我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

在關上包廂門的時候,我隱隱還聽見裡面貴太太的們的聊天。

“您這媳婦啊,什麼都好,就是這麼多年不生育,糟心呢。”

“是不是有問題啊,找個時間,帶去檢查一下,我正好認識一個權威的婦產科醫生,對這方面最在行了。”

“就是,趁年輕,早解決,你看,我媳婦這年紀都生了兩個了。”

……

我聽著這些話,打了一個寒顫。

這幾年,我沒少逆來順受的被陸家人帶去做各種各樣的檢查,我不斷的給自己洗腦,我是一個好媳婦,我不應該反抗。

但是,那種冰冷的機械穿過我的身體,在我體內不斷的攪動的感覺——

那是一種羞辱,惡狠狠的羞辱。

我也不知道,我和陸釗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我們沒避孕,但是我卻一直沒有懷孕。

我更清楚,陸老太太不願意等了。

這段時間來的話題,陸老太太幾乎都是圍繞著孩子轉的,我要再沒懷孕,那結果,我真的不敢想。

我一陣惡寒,快速離開包廂,朝著會所外的商場走去。

我覺得,我需要新鮮的空氣。

結果——

我真的愣住了,就這麼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再沒了反應。

在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商場二樓的奢侈品區,陸釗穿著藏藍色休閒西裝,大手就這麼溫柔的摟著一個嬌小的女孩。

那女孩大約十八九的年紀,和我嫁給陸釗的時候一般的年輕。

那眉眼裡,飛舞的是自信的身材,水汪汪的大眼,高挺的鼻樑,好看的唇形,加上精緻的妝容,任何一個男人看的都會心動。

昨夜的陸釗,還摟著一個小網紅,今天就已經換了人嗎?

我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順著透明的玻璃護欄,一步步的走著。

不,我發現了,陸釗的眉眼裡帶著笑意,完全沒任何的敷衍,在看著女孩的時候,柔情滿滿的模樣。

女孩似乎在嗔怒,陸釗卻耐著性子哄著。

沒一個專櫃,都陪著女孩逛過去,再出來的時候,陸釗的手裡必定多了幾個手提袋,但卻是一臉的甘之如飴。

那瞬間,我嫉妒的發狂。

我和陸釗結婚六年,陸釗從來沒陪我逛過街,更不用說幫我提東西。

他絕對,給我一張他的副卡,任我消費,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那時候,我滿心歡喜的拿著陸釗的卡,甚至捨不得花銷,總怕給剛剛東山再起的陸家有任何的負擔。

甚至,我還要拿我在陸氏的工資,來給陸釗買昂貴的衣服。

我不想陸釗在和人談判的時候丟了臉面。

結果,我的節約,卻換來陸釗對別的女人的耐心和大手筆。

有片刻,我的情緒抓狂的差點崩潰,纖細的手,就這麼緊緊的抓著護欄,努力抑制自己想衝下去的衝動。

我知道,陸釗不喜歡鬧騰的女人。

我不斷的在提醒我自己,我是陸太太。

第13章 出身極好的小姑娘

此刻的我,早就已經渾然忘記我和顧末離的那些事,我只想捍衛我陸太太的地位。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略帶不滿的聲音:“晚晚,奶奶給你電話你也沒聽見呢,還要奶奶出來找你。”

我一個激靈轉身,連聲說著:“對不起,奶奶,是我沒注意到。”

陸老太太見我乖巧,揮揮手,都是沒再訓斥什麼:“周太太正好有些事,我們就提前散了,你陪我逛逛街,周太太的媳婦生了,我要買點東西。”

“好。”一聽見孩子的話題,我頭髮就發麻。

果不其然,陸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孩子的事。

我早就練就了金剛不敗之身,充耳不聞的任老太太訓著話,安安靜靜的低頭不吭聲跟著老太太走著。

忽然,老太太停了一下。

我也愣住了。

我順著老太太的視線看了去,我知道,老太太看見了陸釗,不由的,我心頭一陣歡喜。

陸老太太除去孩子的問題上,可能尖銳了點。

在別的時候,她都是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這邊。

陸釗的那點事,老太太不是不知道,但是陸釗從來沒鬧到老太太的面前,每次傳出緋聞,老太太會怒斥陸釗。

而如今,陸釗卻撞上了火山口。

我難免幸災樂禍。

恐怕,不需要我去找陸釗,陸老太太就會主動出擊了。

我壞心的等著看,陸釗摟在懷中,用心哄著的小姑娘,花容失色的模樣。

結果,我真的失算了。

“那是阿釗?”陸老太太安靜了下,明知故問。

我沒說話。

陸老太太也跟著看了一陣:“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小的很,但是眉眼生的好看,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和之前那些鶯鶯燕燕截然不同。”

我驚愕了:“奶奶——”

“晚晚。奶奶是站在你這邊的,幫著你的。”陸老太太的抓著我的手,拍了拍,“但是奶奶年紀大了,阿釗啊,奶奶是管不住了。你要再沒給陸家生個一兒半女的,阿釗肯定要對外了。”

我聽著陸老太太的話,震驚的退了好幾步。

“畢竟陸家就阿釗一個獨苗,怎麼能後繼無人呢。”陸老太太面無表情的,“那時候,阿釗要做什麼,奶奶管都管不住了。”

這字裡行間,我聽明白了。

陸老太太站的都是陸釗的那邊。

陸釗這幾年鬧出來的緋聞,都是不同的網紅,明星,指不定一盆髒水都能潑到陸家的身上。

而如今這個乾淨的小女孩,一看就是出身極好的家庭。

陸老太太的風向就立刻轉了。

如果陸釗和小女孩有什麼,那麼我這個陸太太就只能拱手讓人。

這些話,讓我的心尖就好似被千刀萬剮一樣,怎麼都沒辦法平復心情。

但是我的表面,卻讓人要裝著恭順,要不,陸老太太翻了臉,不要等陸釗開口,我這個陸太太就會被掃地出門。

此刻的我,已經不是惡寒可以形容了。

“晚晚。”陸老太太收回了眸光,“我唯一認的媳婦還是你,你對陸家的好,我記著呢。但是,陸家真的不能沒後。”

第14章 這是策劃部總監

“奶奶,我知道了。”我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下怒意。

陸老太太見我溫順,點點頭:“明天跟我去醫院,今天周太太正好在,就幫忙約了醫生,去看看也好的。”

我沒說話。

陸老太太就當我同意了。

因為我對這樣的話題,從來都是不開口的。

而後,陸老太太就好似故意的一樣,帶著朝著三樓的童裝區走去,遠遠的避開了陸釗和那個小女孩。

但我的怒意,卻怎麼都沒辦法平息,一陣陣竄騰的燒著。

一直到我找了機會,想也不想的,就朝著二樓的奢侈品區走去。

……

——

我在lv專櫃的門口堵到了陸釗。

陸釗看見我的時候,驚訝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都看見了。”我連遮掩都懶,直接光明正大的問著陸釗,“你和那個女孩是什麼關係!”

“一個朋友的侄女。”陸釗面不改色的說著。

我的指尖都在顫抖:“是,她都可以叫你叔叔了,你都能下的了手。”

有片刻,我幾乎是理智全失,恨不得撲上去能狠狠的質問陸釗,但是,最後一絲的理智,讓我冷靜了下來。

而陸釗卻冷笑一聲,看著我:“囡晚,收回你說的話,琯琯不是你能侮辱的。”

那架勢,大有我再說一句,他就準備當場弄死我的意思。

我被嚇的,後退了一步。

起碼,陸釗從以前到現在,從來不曾這樣和我說過話。在外面的女人每次被捅到報紙上,陸釗都會好離好語的哄著我。

而不是現在這樣,凶神惡煞的模樣。

“琯琯是嗎?”我臉色蒼白,但是卻努力的冷靜下來,“我倒是要知道,這位琯琯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你這麼護著。”

“囡晚。”陸釗直接拽住了我的手。

我的腳步硬生生的就停了下來,手腕被陸釗抓的生疼,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陸釗,眼眶紅了:“阿釗,你……”

陸釗卻冰冷無情的說著:“囡晚,不要讓我對你失望。”

我閉了閉眼,有些心灰意冷,但是更多的卻是不甘心。

忽然,陸釗鬆開我的手,我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等我回過神,我正好看見那個叫做琯琯的女孩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陸釗的表情已經變得溫如如水,就這麼朝著琯琯的方向走去。

“阿釗。”琯琯甜美的叫著陸釗,然後她看見我了,“這位小姐是?”

陸釗幾乎是警告的看了一眼,我還沒來得及表明身份,陸釗就已經衝著琯琯溫柔的笑了笑。

那大手揉了揉琯琯的頭髮,再愛憐不過:“這是我們策劃部的總監。”

“原來是這樣啊。”琯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阿釗,這麼漂亮的策劃總監,你都不心動嗎?”

我就看著陸釗笑,再溫柔不過的看著琯琯:“都沒你漂亮。”

女人被讚美的時候,都是有著幾分的嬌嗔。

我冷豔看著琯琯打了一下陸釗,就好似情侶之間的親暱。

陸釗的大手包住了琯琯的小手,琯琯的臉紅了一下。

第15章 良心不會痛嗎

忽然,琯琯低頭快速的找著自己揹包裡的手機,看了看,沒接起來,立刻急吼吼的說著:“阿釗,我要回家了哦,我媽咪打電話來催我了,回頭我再給你電話?”

“好。”陸釗笑的溫柔,“我送你出去。”

琯琯倒是很懂事的搖搖頭:“不要拉,你的美女總監來找你,肯定有事的,我自己會走。”

說著,琯琯倒是大大方方的拿起陸釗手裡的手提袋:“謝謝阿釗。”

“等我電話。”陸釗仔細的把琯琯的頭髮捋順。

琯琯笑眯眯的看著陸釗,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那樣的眼神,我再清楚不過,那是看情人的眼神。

畢竟,當年的我,也是這樣看著陸釗的。

而陸釗此刻對琯琯的溫柔,對我的淡漠,徹底的在我心口拉開了一道口子,不甘心卻又憤憤不平。

當年,我嫁給陸釗的時候,陸家落敗,我們只領了證。

甚至連一場風光的婚禮都不曾有,陸釗允諾我以後一定給我補,但如今,陸家重新家大業大,屬於我的婚禮,卻遲遲未到。

我是陸釗身份證上的陸太太,但卻不是海城人人皆知的陸太太。

我的手心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我想在這一刻揭穿陸釗的虛偽,但是卻又害怕,我連這最後的底線都沒辦法留守。

最終,我忍無可忍,脫口而出:“陸釗,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陸釗看著我:“你難道不是陸氏的策劃部總監?”

“我也是你的太太。”我憤憤不平的看著陸釗,一字一句說的惡毒,“我只要走出去,告訴那位琯琯小姐,我是你的太太,我很想知道她的表情會不會很刺激。”

我的話音落下,陸釗的眼神已經陰沉的看向了我。

他一字一句的警告我:“囡晚,琯琯對我很重要,你要是敢胡說八道一句,我保證你會後悔見到琯琯。”

“你——”我怒火攻心,想也不想的就朝著琯琯的方向追了去。

陸釗的動作更快,完全不顧及我的顏面,一個巴掌就狠狠的朝我臉上打了過去。

我錯愕了。

結果,這個巴掌沒落在我的臉上,卻被一雙大手給牢牢的架住了。

在看清楚大手的主人時,我的表情精彩的已經無法用離語形容。

那是顧末離。

“顧總。”陸釗也明顯的吃了一驚。

顧末離這才鬆開了陸釗的手:“陸總,打女人可不是男人的作為。”

陸釗的手攥了下拳頭:“這是我和囡晚的私事。”

離下之意,就是顧末離多事了。

我心驚肉跳的看著眼前再和平不過的畫面。

出軌顧末離的這半年,我或多或少的摸清了顧末離的脾氣,你越是逆反,顧末離越是能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順著他,他心情好了,真的能哄的你覺得,你是他的唯一。

因為,顧末離骨子就是一個不容任何人反駁的人,這個人包括女人,自然也包括男人。

更不用說,陸家和顧家,在海城根本就不是對等的地位。

第16章 如果被身後的陸釗看見

而我,在看見顧末離的那瞬間,我甚至感覺,這男人是踏著七彩祥雲出現在我面前的蓋世英雄。

但這樣的想法後,就是一陣後怕。

如果顧末離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我的身份,我會如何?

之前對陸釗的叫囂,卻在顧末離出現的瞬間,充滿了對陸釗的愧疚,我有什麼資格指責陸釗,我也一樣揹著陸釗,紅杏出牆。

就在我的思緒混亂時,顧末離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陸總,我對您和您太太的私事不感興趣,只是純粹看不過眼。”

陸釗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我一動不動的站著。

“另外。”顧末離的眸光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

只是這一眼,我硬生生的有了奪門而逃的想法,但是,理智讓我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在顧末離的面前,我從來不想落人下風。

“囡總監,既然這裡遇見了,就跟我回一趟公司。畢竟陸氏遞上來的策劃案,我並不是很滿意。”顧末離冷漠的說著。

我猛然看著顧末離。

顧末離擰眉:“怎麼,囡總監不願意?我的時間並不多,不願意的話,這個合作,我看也不用再進行了。”

這是威脅。

攀上顧家的高枝,是江城很多企業的夢想。

而陸氏做到了。

陸釗對顧末離的小心翼翼,從那天晚上的宴會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更不用說,現在顧末離明目張膽的威脅陸氏。

但我心裡卻很清楚,給顧氏的策劃案,早就在昨天就已經通過了。

而這人卻在這時候忽然反口,我的神經都被顧末離的話給徹底的吊了起來。

緊張而恐慌。

果不其然,我看見陸釗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看著我充滿了譴責:“晚晚,你最近做事是這麼心不在焉的嗎?要這樣的話,怎麼管理策劃部。”

“我——”那一刻,我辯解無力。

陸釗也沒給我更多的解釋機會:“顧總要你去,你就去,你還站在這裡,等著顧總請你去嗎?”

我的臉色變了又變。

“囡晚,這件事沒處理好,你真的不用再回來了。”陸釗連哄著我的意思都沒有了。

我很清楚,在陸氏的利益和我的利益面前,永遠是陸家最大,我只是那個被犧牲的人。

說完,陸釗就討好的看著顧末離:“顧總,我這就讓晚晚跟您回去處理,策劃案出問題,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

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噁心陸釗對顧末離的卑躬屈膝,但是我卻拿這樣的情況沒意思的辦法。

而顧末離卻沒看著陸釗,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囡總監,還不捨得走嗎?”

“我跟您去。”我真的是咬牙切齒的說著。

顧末離並不動怒,冷漠的點點頭,轉身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沒再理會陸釗。我深呼吸後,這才跟上了顧末離的步伐。

……

我和顧末離,只有半人寬的距離。

我也清楚,陸釗仍然在原地,並沒離開。

我害怕顧末離忽然轉身,這人的性格,並不是做不出這件事的。

如果被身後的陸釗看見——

第17章 我又羞又窘

我的心跳隨著我的想法越來越快,一直到顧末離的身影沒入拐角,我才微微鬆了口氣。

但很快,我就發現,我放鬆的太早了。

顧末離在沒入拐角的瞬間,就已經扣住了我的手,一個用力,我被他壓在了牆壁上,那強健有力的手臂就這麼靠著牆,把我牢牢的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躲我?”顧末離問的漫不經心的。

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銳利。

我很清楚,我給的答案,只要讓顧末離不滿意,顧末離就能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之前在看見顧末離的時候,對陸釗油然而生的愧疚。

那樣忽然而來的快感,是偷情的快感,甚至我就這麼期盼著顧末離能對我做些什麼。

“沒有。”我不自覺中,那聲音都柔媚的可怕。

顧末離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我的身上。

那片刻,我覺得我是顧末離的唯一。

“一個會打女人的男人,你還要留著過年?”顧末離冷不丁的開口,卻是最尖酸刻顧的話。

我忍不住反駁:“阿釗從來不打我。”

這也是事實,今天之前,陸釗確確實實從來不曾打過我。

今天的陸釗,大概是我被的戾氣給驚到了,所以才會出手做這樣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眼瞎了?”顧末離冷笑一聲。

原本撫摸著我的動作變成了狠狠掐著我的下頜骨,半強迫的讓我看著他。

我僵了下,沒說話。

“一個陸釗,能讓你這麼護著?”顧末離居高臨下的問我。

我不敢看顧末離的眼睛,但顧末離卻沒打算放過我的意思。

“囡晚,你這麼護著陸釗,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我難堪的看著顧末離,卻又無法反抗。

原本壓在牆壁上的手,已經鬆了開,我驚愕的看著顧末離的動作。

這人卻面不改色的說著:“囡晚,你真是我見過最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又羞又窘,更多的是害怕。

這裡雖然是樓層的拐角,但是隻要經過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我們在做些什麼。

但,在顧末離刻意的勾引下,我平日的冷靜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顧末離卻在下一刻,徹底的吻住了我的聲音。

“不要——”

第18章 是真的看花眼了嗎?

“不要,顧末離——”

“不要我?”顧末離就是故意的,他像一個惡魔一樣的逼著我。

我立刻乖巧的說著:“不要在這裡。”

這個答案似乎讓顧末離滿意了,他微微鬆開我,但是,下一秒,顧末離的話,卻讓我徹底的錯愕。

“寶貝。”顧末離的聲音很好聽,“我忘記提醒你了,我們邊上的玻璃反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我們在做什麼。”

我:“……”

而顧末離卻已經鬆開我,沒了先前的激情,變得再冷漠不過:“這不過是給你一個警告。我不喜歡你護著陸釗的模樣。”

冷漠後的下一秒,顧末離幾乎是宣判了我的死刑:“你護著陸釗,我就越發想看你和陸釗撕破臉的模樣。”

我求饒的看著顧末離。

顧末離卻已經整理好衣襟,率先走進電梯。

為了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顧末離的話卻在我的心口留下了陰影。

下意識的,我看著顧末離說的玻璃面,可是我卻什麼倒影也沒看見。

只看見了我自己,狼狽卻又閃躲的模樣。

我心想,陸釗應該是沒看見的吧。

但是越是這樣想,我越覺得恐慌。

可我卻又無可奈何。

……

——

我不知道的是,陸釗是看著我和顧末離離開的。

陸釗在看見顧末離帶著我進入拐角的時候,他才轉身要走,結果卻忽然安靜了下來,眸光死死的看著玻璃的反光面。

玻璃的反光,讓一切模樣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陸釗看不清那一對男女的模樣,但是陸釗卻幾乎可以肯定那是囡晚和顧末離。

這要的懷疑竄騰而起的時候,陸釗又忽然覺得可笑。

囡晚幾乎是用命在愛自己,這點陸釗再清楚不過。而顧末離的性格陰冷到了極點,排著隊上顧末離床的女人數不勝數,顧末離又何必和一個囡晚糾纏不清。

大概真的是看花眼了。

可,陸釗心裡頭的那種懷疑,卻怎麼都沒辦法被澆滅,甚至,越來越甚。

最終,陸釗朝著拐角處追了去,結果,拐角處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電梯也早就已經停靠在了地下停車場的樓層。

是真的看花眼了嗎?

陸釗微眯起了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陸釗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看見來電的瞬間,陸釗的眼神放柔了下來:“琯琯,到家了?”

“我到家了,媽咪問我和什麼人去逛街了呢。”琯琯的聲音格外的好聽,清脆悅耳。

陸釗眉眼裡盡是笑意:“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和一個男的朋友去逛街了。”琯琯的話語裡幾分的嬌嗔。

第19章 我想追你好不好

“噢?男朋友?”陸釗逗著琯琯。

琯琯不樂意了:“陸釗!!!”

陸釗的聲音卻忽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琯琯,我想追你好不好?”

“哼。”琯琯很傲嬌的哼了聲。

陸釗很耐心的陪著琯琯聊著天。

他對琯琯是真的喜歡,在琯琯的眼睛裡,陸釗看見了最初的囡晚,那樣把自己當成崇拜者一樣的喜歡。

而不是現在的囡晚,雙眼總是被蒙了厚厚的一層陰鬱。

加上囡晚的不能生育,也莫名的讓陸釗覺得煩躁。

護久了,也抵不過陸老太太的唸叨,而琯琯的出現,卻讓陸釗對囡晚的厭煩不免的多了幾分。

青梅竹馬,結為夫妻6年。

陸釗真的是覺得夠了。

那個在床上如同死魚一般的囡晚,那個不會軟離哄著自己的囡晚。

但陸釗更清楚,自己對囡晚的排斥,是因為囡晚的那筆救命錢,總讓陸釗覺得自己在海城抬不起頭。

因為,人盡皆知,當年的陸家,是囡晚的嫁妝救回來的。

陸釗的眼中,止不住的厭惡,但面對琯琯的電話,去溫柔的不能再溫柔。

一直到琯琯脫口而出:“找個時間,來我家做客?”

陸釗知道,這隻小白兔,最終是逃不過自己的掌心。

而囡晚的事,暫時被陸釗放了下來。

……

——

我被動的跟著顧末離上了車。

顧末離就好似一下子對我失去了興趣一樣,低頭看著電腦上的檔案,完全沒理會我。

我坐如針氈,想離開,但是卻又始終不敢開口,就怕顧末離和我翻臉不認人。

就這樣,車子一路回到了顧氏集團。

在顧末離的辦公室,我被徹底的晾在了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顧末離的辦公室來來去去都是顧氏集團的高層,他們看見我的時候,很快就眼觀鼻,鼻觀口的轉移了視線。

但是,我知道,在這些人的眼中,不可避免的看見了一絲的嘲諷。

畢竟,陸氏再怎麼樣,想攀上顧氏,確確實實顯得困難。

可沒人知道,那是我帶著我的團隊,三個月來的努力,才讓顧末離刮目相看。當然,我不否認,顧末離對我開了後門,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和顧末離的關係。

呵——

那些人的嘲諷並沒錯。

我也確實上了顧末離的床,和顧末離糾纏不清。

“想什麼?”顧末離斂下了在商場裡的尖銳,又變得溫柔。

那大手穿過我的腰肢,就這麼從身後摟著我。

我瑟縮了一下。

顧末離不樂意了:“躲什麼?”

我就這麼冷靜的看著顧末離,一字一句的說著卻是再放làng不過的話:“剛才被顧總撩起的浴火,還沒辦法撲下去呢。”

一邊說,我一邊脫著洋裝的拉鍊。

第20章 晚了,囡晚

瞬間,我連衣裙掉在了地上,我姣好的身材暴露在空氣裡,我連遮擋都懶,眸光卻沒從顧末離的身上移開。

這一刻,我是真的不慌張了,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倒是顧末離的眼中微微出現了驚訝。

頭一次,我覺得,我可以拿捏的住顧末離的情緒。我的姿態又開始變得大膽了起來。

我一步步的朝著顧末離走去。

那步伐再堅定不過。

那眸光卻帶著報復的慾望,報復陸釗的慾望。

陸釗摟著那個叫琯琯的小女孩,真的把我刺激到了。我看著落地窗裡反光出來的自己,膚如凝脂,腿又直又長,腰肢更是輕盈的不看盈盈一握。

而陸釗卻放棄這樣的我,喜歡上了更鮮嫩的小姑娘。

我不甘心。

而這樣的不甘心,在顧末離這,卻可以得到極大的慰藉。

“顧總不要嗎?”我眉眼裡盡是輕佻,眸光裡輾轉著動人的風情。

顧末離不動聲色。

忽然,顧末離發了狂,直接把我推到了落地窗的護欄上。

……

我覺得,我大概是瘋了,瘋了才和顧末離過不去的頂嘴。

每一次,我都在警告自己,在顧末離的面前要管住自己的嘴,但是,看見顧末離,我卻怎麼都沒辦法關注。

顧末離卻越發的陰狠,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囡晚,你拿我當報復陸釗的工具?”

我不說話,但是我沒否認顧末離的猜測。

第21章 我落荒而逃

我全身都是這人的味道,而顧末離卻仍然衣冠楚楚。

在鬆開我的那一瞬間,顧末離陰冷的說著:“滾——”

我真的胡亂穿好我的衣服,連滾打爬的離開了顧末離的辦公室,甚至,我顧不上我頭髮的凌亂。

我覺得,之前,我真的是瘋了。

顧末離是誰,我竟然敢去挑釁顧末離,在明知道這人的身份時,還做這樣的事情。

甚至,在離開顧氏集團的大門時,我的腳跟一軟,直接癱軟在地上。

大腿根部傳來的生疼感,太過於明顯。

但我知道,我不能在這裡多呆,就算再疼,我也忍著,快速的站起身,打車離開了這裡,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回到了陸家別墅。

……

——

我回家的時候,陸釗已經回來了。

我以為我不會看見陸釗,陸釗應該陪著那個叫琯琯的小姑娘,結果,此刻陸釗卻在別墅內。

那模樣,好像等著我。

但陸釗的姿態,卻又顯得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回來了?”

“嗯。”我胡亂應了聲,是真的心虛。

我害怕身上的狼狽被陸釗看出來,甚至沒敢看向陸釗,快速的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而陸釗也跟了上來。

我的心跳很快,扶著樓梯扶手的手,都跟著汗涔涔的。

“外面有些熱,我去洗個澡。不然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我還是解釋了一下。

陸釗仍然跟著我,我卻怎麼都不敢轉身,甚至不敢看陸釗一眼。

就在我繃不住的時候,陸釗開口了:“顧末離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好了。”我聽見陸釗的聲音,鬆了口氣。

但下一瞬,那種失望又不免上了心頭,畢竟陸釗對我從來不關心,在意的不過就是陸氏和顧氏的合作。

而陸釗很淡的應了聲,就真的不再跟著我了。

我落荒而逃。

……

——

我一遍遍的沖洗,努力的把顧末離留在身上的氣息給全部沖洗掉,但是卻怎麼都洗不掉顧末離發了狠的在我身上留的青紫的印記。

這些事,顧末離以前從來不做。

而今天,就和發了狂一樣,不管我怎麼哀求,顧末離都不肯放過我。

他在懲罰我。我再清楚不過。

顧末離那狠戾的模樣,瞬間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竟然是一種既然害怕卻又眷戀的神情。

我不否認,顧末離在我體內橫衝直撞的時候,那樣的快感,是我從來沒有過的。

我在顧末離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出軌的蕩婦。

這樣的定位,反而讓我放下了所有的情緒,毫無顧忌的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把內心最yín蕩的一面給逼了出來。

而和陸釗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始終端著,我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太太,我要知體統,不能破壞我在陸釗心中的位置。

所以,這件事,反而就成了敷衍。

彼此的敷衍。

從一而終的姿勢,再沒任何的花樣。

我發現,就這樣的想法,我都不可避免的溼了,我嚇的打了一個激靈,快速的換了冷水,一直到我心頭的浴火被徹底的撲面。

我擦乾淨身子,拿起一旁保守的不能再保守的睡衣,開啟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然後,我就說不出話了。

第22章 你是我的晚晚

陸釗只裹著浴巾在床上躺著。

這個訊號,我卻再清楚不過,這是陸釗想要我的時候的模樣。

陸釗如果穿著睡衣,那就代表陸釗今晚對我沒興趣,反之,則亦然。

我以為陸釗會陪著那個叫琯琯的小姑娘,結果,陸釗卻回來了。

“洗好了?”陸釗看著我走出來,隨意的問了一句。

我和陸釗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但我卻走的步履顧冰的感覺。而陸釗眉頭一擰,似乎等的急了,乾脆下了床,一個打橫就把我抱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抗拒。

我並不是一個善於扯謊的話,陸釗真的質問我的時候,我怕我繃不住把什麼都招了。

而我的反抗,看在陸釗的眼中,卻多了幾分的深意。

在陸釗的手落在第三顆釦子上的時候,我抓住了他的手,在主臥室明亮的燈光裡,陸釗就這麼看著我。

“我累了。”我第一次拒絕了陸釗。

陸釗不動聲色,我有些心虛。

那個琯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嗎?

“最近顧氏的事,是為難你了。”陸釗忽然提及了顧氏,“顧末離這人對誰都寡淡,但是好像對你格外的刮目相看?”

我心跳加速,聲音都結巴了:“你……你什麼意思!”

“緊張什麼?”陸釗撐在床邊緣,就這麼看著我。

我被看的冷汗涔涔的。

“陸家不能丟了顧氏的單子,所以不管顧末離多難伺候,你都要哄著。這對陸氏有利無害。”陸釗說的還是陸家利益的那點事。

這是沒懷疑我嗎?

我的心放了放,胡亂的應了聲:“好。”

“晚晚。”陸釗忽然叫著我的名字,“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是陸太太。陸太太要有陸太太的本分,不要落人口舌,這樣對陸家不好。”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其阿里,結結巴巴的:“我……我能……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你當然不會。”陸釗忽然又溫柔了一下,“你是我的晚晚,我的晚晚心裡只有我,嗯?”

這樣溫柔的陸釗,我似乎很久沒看見了。

溫柔的觸動了我內心的弦。

我是真的很愛這個男人,愛到奮不顧身,可我的付出呢,卻沒得到陸釗對等的愛。

第23章 你胸口是怎麼回事

那是心灰意冷,卻又不甘心。

我看著陸釗這張好看的臉,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和琯琯,你更愛誰?”

然後,我就後悔了。

可陸釗就這麼看著我,沒給我任何的答案,忽然扯了我的睡褲,小內在陸釗的手中瞬間被撕裂了。

我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空調的冷氣,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你和琯琯比什麼?”陸釗冷著臉問我,“你只要記住,現在在我床上的人是你,而非琯琯,這就足夠了。”

我已經分不清,是陸釗還是顧末離。

我差點尖叫出聲:“顧——”

但只是一個字,陸釗卻耳尖的聽見了:“你說什麼?”

“我愛你,老公——”我覺得我也是一個戲子,可以在床上,輕易的轉變情緒,甚至看著陸釗的那張臉,是被滋潤過後,面若桃花一般的盪漾。

這樣的話,似乎愉悅了陸釗,陸釗吻了吻我。

我全然無意識陸釗已經徹底脫了我的睡衣,我的腦海裡,剩下的卻只是顧末離的俊顏。

……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時候,陸釗的之間忽然撫摸著我的胸口,那聲音不鹹不淡的傳來:“你胸口是怎麼回事?”

我一個激靈,猛然的清醒過來,再看著陸釗的眼神,我的腦子飛快的轉著。

而陸釗卻始終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怕死了陸釗的懷疑。

很快,我主動的摟著陸釗的脖子,那聲音嗲的我都認不出是自己的聲音:“剛才你把我咬的好痛,我要你放開,你死活不放。”

剛才,陸釗確確實實咬我了,因為我的分神,還有我刻意提及的琯琯。

然而現在,我卻在賭,陸釗不會記這麼清楚。

“嗯。”陸釗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心慌慌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忽悠成功陸釗了。

第24章 玩不起,放不下

是我大意了,在這樣的事情裡,徹底的大意了。

“起來吧。”陸釗好似放過我,“去衝個澡,早點休息,我還有點檔案要看完。”

“好。”我癱軟了一下。

見陸釗沒懷疑我,心裡被野獸壓下去的良知翻滾而來,那是對陸釗的愧疚。在這段見不得人的感情裡,我左右搖擺,最終還是被傳統的道德給沉沉的束縛了。

玩不起,放不下。

這就是現在的我。

我在陸釗的眼神裡,落荒而逃。

在我的手搭在浴室的門把手時,陸釗忽然開口:“奶奶叫你去檢查身體,你就配合的去檢查,奶奶年紀大了,順著奶奶點。”

我一僵。

陸釗卻忽然多了幾分的不耐煩:“你這肚子不爭氣,也是事實。怎麼做,你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低著頭,沒說話。

這件事上,我一直是過錯方,沒任何說話的權利。所有的壓力都壓在我的身上,卻沒人懷疑陸釗的不是。

為什麼,不是陸釗不能懷呢?

為什麼,接受各種檢查的人就一定是我。

但這話,我卻沒勇氣說出口。

在今天看見那位琯琯小姐的時候,我的心燃了起來沒有過的危機感。

以前陸釗身邊的鶯鶯燕燕,絲毫不能帶給我這樣的感覺。但如今,只是一眼的琯琯,卻讓我徹底的覺察了什麼。

我要真的沒能懷孕,又沒能哄得陸釗開心。

我覺得,有朝一日,我費盡心思守著的陸太太的位置,也會離我漸行漸遠。

這樣的想法,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再一次的在蓮蓬頭下,一遍遍的沖刷我自己。

而我卻不知道,陸釗的眸光透過磨砂的玻璃,銳利的看著我,他懷疑了我,懷疑了我胸口曖昧不清的吻痕。

陸釗是個男人,怎麼會不記得,自己對自己的女人做了什麼。

甚至,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睡過,他也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的到。

我的變化,我的主動,我的敏感,似乎都已經不再隨著陸釗的動作而有反應,而是隨著我閉眼的瞬間,腦海裡出現的人。

那是顧末離嗎?

陸釗斂下了情緒,快速的抓起浴袍,直接離開了房間。

等我出來後,偌大的主臥室,只留下了歡愛後的糜爛氣息,再沒了陸釗的身影。我知道,今晚,我又要一個人睡在這個偌大的床上。

……

——

似乎每一次之後,我都會安分守己的在陸家當一個盡職的陸太太。

白天在陸氏集團幫陸釗打江山,必要的時候還要抽出時間陪婆婆和陸老太太逛街喝茶,當一個體面的好媳婦,滿足她們的一切要求。

男人的屬性都是靠下半身思考,女人則會被同性逼出危機感。

就好比現在的自己。

離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夾雜著背叛,羞憤,高潮,各種各樣的情緒。

第25章 乖一點,等我

我在公司裡的刻意盯梢,我知道,陸釗沒再去找過那個叫做琯琯的女孩。

晚上大部分的時間,都被我纏著。

但我卻更清楚,除去對陸釗的愧疚,更多的是我在躲著顧末離。

那天,不顧末離在辦公室裡發了狠的模樣,我到現在都記憶深刻。而那一天,顧末離的動怒,也讓我瑟瑟發抖。

所以,我逃了。

逃進陸釗的懷裡,安安分分的當一個陸太太,就好似和顧末離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而顧末離卻好似真的和我斷絕了所有的關係一般。

不管是公事上,還是在私下,都不曾再找過我。

甚至,我意外遇見顧末離的時候,顧末離的眼神都沒落在我的身上,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說不出的感覺。

那種對陸釗的不甘卻又出現在顧末離的身上。

明明知道,和顧末離這樣不正當的關係是個錯誤,可是,真的顧末離開始冷淡的時候,我卻受不了了。

我安安分分的當著陸太太,可我的內心深處卻在不斷叫囂的想著顧末離。

“晚晚!”陸釗叫著我。

我沒反應。

陸釗又叫著了幾聲,最後連名帶姓的:“囡晚,你到底在出什麼神。”

我猛然回過神,侷促不安的看著陸釗,而後說著:“沒有,我在想之前的策劃案,一時分神了。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陸釗止住了聲音,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剛才在開會,媽找你,你可能沒接到手機,媽把電話打我我秘書這裡了,她要你下午陪她去逛街,順便去醫院做一個檢查。”

我的臉色瞬間白了。

我躲了這麼幾天,我以為我婆婆已經放棄了,結果,只不過給我喘息的機會,而我覺得這幾天來,對我格外溫柔的陸釗,會幫著我。

但顯然,陸釗卻始終是站在陸家人那邊的。

“檢查了,就都沒聲音了。”陸釗倒是勸著我,“你拖的了今天,也拖不過明天。”

“我……”

“算了算了。”陸釗的口氣多了幾分的不耐煩,“我今天給你拒了我媽,下週一,你自己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好。”我知道,這是陸釗最大的讓步。

而後,陸釗就開始催促我離開。

我楞了下,我以為我婆婆來,陸釗會陪著我們一起吃飯,這在以往都是如此,而今天的陸釗看起來,似乎有別的事情要忙碌。

“你不陪我和媽吃飯嗎?”我忍不住問著。

陸釗看著我:“囡晚,我不是一個閒人。”

離下之意,就是拒絕了。我點點頭,真的沒再糾纏陸釗,從容的走了出去。

在我給陸釗關上門的瞬間,我就聽見陸釗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琯琯,你到了?好,我馬上過去,乖一點,等我。”

第26章 我存了心思

我的心,瞬間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那位琯琯,不是不見了。

而是陸釗懂得耐心的蹲守女人,讓琯琯主動找他,而非他主動出擊。畢竟,主動的女人,愛上男人的時候,才會飛蛾撲火。

就如同,當年的我。

我想推門而入質問陸釗,但婆婆的電話,卻讓我的理智在第一時間回籠,我匆匆應聲,這才離開了陸氏企業。

可我的腦子,想的都是陸釗和琯琯約會的場景。

那種感覺,撲面了所有的感知,讓我變得嫉妒而瘋狂,甚至陪著我婆婆的時候,也越發的心不在焉起來。

但是我卻沒想到,今天一天給我的打擊,卻遠不如此。

……

——

婆婆喜歡買包,是每個奢侈品專櫃的常客。

我每次跟在婆婆的身後,在婆婆選完包之後買單,就好像一個盡職的秘書,而不是媳婦的身份。

而我知道,專櫃的小姐,也從來都是這麼看我的。

“陸太太,您稍等,我讓人給你拿您定好的包。”專櫃經理討好的對著我婆婆說著。

我婆婆優雅的應聲,而後把桌面上的最新的目錄放在了我面前:“晚晚,喜歡的話,選一個,我買給你。”

我心裡存了心思,沒太大的想法。

但是為了不掃我婆婆的興致,我還是選了一個當即的最新限量版的包,反正,刷的都是陸釗的錢。

我身為陸釗的妻子,我花的理所當然。

“這個包挺好看的。”婆婆倒是很欣賞我的眼光,“那就這個吧。”

專櫃經理的臉色明顯為難了一下,才開口解釋:“陸太太,這個包已經被人預定了。另外一個在借調的路上,也已經被人預定了。”

“這樣?”婆婆明顯愣了一下,倒是沒為難,“那晚晚,你再換一個好了。”

我的心思本來就不在這裡,胡亂的點頭,很快就指定了另外一個新款。

這下,專櫃的經理明顯的鬆了口氣:“這個還在的,我馬上給您打包起來。”

我站起身付款,卻仍然要乖巧的對婆婆說一聲謝謝。

很快,經理打包好我們要的包,而後恭敬的送我們出門,這些包,經理會讓專人親自送上門給我。

在走出專櫃的時候,婆婆接到她牌友的電話,就很自然的把我拋下了。

原本她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帶我去醫院,在被我拒絕和被陸釗擋下後,自然不需要再花費太多的心思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由的鬆了口氣。

我轉身朝著一旁的直達電梯走去,準備回公司。

又或者我,我想知道,陸釗回來了沒有。

畢竟這個點,早就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了。

如果陸釗沒回來的話,是不是和琯琯在約會。要是真的在約會呢?我又能怎麼辦?

我想了想,最終拿起手機,給陸釗打了電話。

陸釗的手機,很久都沒接起來,我的心也越來越沉,一直到我以為陸釗不會接起電話的時候,陸釗的聲音卻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疏離而淡漠:“有事嗎?”

“我——”我語塞了一下。

第27章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扮演一個質問丈夫的妻子,這樣的角色,我也不拿手,在陸釗的強勢面前,我總是那個弱勢的一方。

“沒事的話,我掛了。”陸釗說著就要掛電話。

我急急忙忙叫住了陸釗:“阿釗,你回公司了嗎?”

“你在過問我的行蹤?”陸釗的聲音更冷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過問我的行蹤。”

“不是的。”我慌忙解釋,“媽已經買完東西了,現在跟牌友去逛街了,我沒開車來,我想你如果在附近的話,那能順道帶我回去。”

我的理由天衣無縫。

而陸釗卻連應付我的情緒都沒有:“我沒空,你打車回去。”

說完,陸釗就掛了電話。

在陸釗掛電話的瞬間,我聽見了那一聲軟綿綿的“阿釗”。我就見過琯琯一次,但是我卻可以清清楚楚記得她的聲音。

陸釗和琯琯在一起。

這樣的想法,讓我嫉妒的要發狂。

我就這麼站在專櫃的門口,不聲不響的,但是指尖已經狠狠掐到了肉裡,抓著手機,任何一個看見我的人,都能看見我憤憤不平的模樣。

“顧總,徐小姐。”專櫃經理恭敬而禮貌的聲音傳來。

在我在聽見“顧總”兩個字的時候,一個激靈,猛然的看向了專櫃。

顧末離高大的身影揹著我,但是我卻可以肯定這是顧末離,畢竟海城能被人這麼畢恭畢敬叫“顧總”的人,真的只有顧末離。

而顧末離身邊的人,我也認識。

那是徐麗笙。

徐家的千金大小姐,雖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也是一個書香世家。和顧末離的母親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的媳婦標準一模一樣。

不需要大富大貴,但一定要書香世家,身世清白,溫柔的女孩子。

那個原版就是徐麗笙。

而此刻,顧末離卻摟著徐麗笙出現在LV專櫃的門口。

那模樣,就和我第一次看見陸釗和琯琯的時候完全一樣。

看似冷漠的男人,卻也可以對一個女人綻放笑容。

顧末離沒對我笑嗎?不,他對我笑的,但這樣的笑只侷限在床上,而非生活裡。甚至床上的笑是促狹的。

我覺得,顧末離其實從心裡看不起我。

畢竟,我只是一個紅杏出牆,耐不住寂寞的骯髒少婦。

只是徒有這張臉皮,讓他喜歡了而已。

可顧末離看徐麗笙的時候,卻多了很多的耐性,這在我的身上,從來不曾有過,顧末離對我大概就只剩下肉tǐ的喜歡。

甚至我覺得,顧末離在抽離了對我肉tǐ的喜歡後,就連我這個人是誰,他可能都記不起來。

我看著顧末離和徐麗笙走進了專櫃。

我不相信,顧末離沒看見我的存在,我這麼明顯的一個人,但顧末離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是不想在徐麗笙面前表示出認識我嗎?

明明我們除去那見不得人的男女關係,我們也是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的心,差點窒息。

我卻沒離開,安安靜靜的在專櫃的門口站著,那是忽然而來的壞心思——

第28章 打個招呼而已

我就想看著顧末離牽著徐麗笙的面,看見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但我的心,卻一陣陣的悲涼。

我的覺得,我兩頭都不討好。

……

——

大約30分鐘後,顧末離牽著徐麗笙走了出來,專櫃經理是送到了門口,一臉的討好。

而我的眼神卻死死的落在了徐麗笙手裡的包,那是之前專櫃經理說已經被人訂走的包。

這個人,是顧末離嗎?

我和顧末離這麼長時間來,似乎顧末離從來沒送過我任何東西。

嫉妒的情緒,也在瞬間,爬滿了我全身。

我覺得我下賤又做作,做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明知道我和顧末離的關係根本見不得光,但卻一次次在這樣的刺激裡,希望得到顧末離全部的注意。

我深呼吸著。

“謝謝你,末離,這個包太貴重了。”徐麗笙溫婉的看著顧末離,但是嚴重卻帶著對這人的眷戀。

顧末離衝著徐麗笙笑的溫柔:“很適合你,所以看見的時候我就定了。”

“下次那我請你吃飯?”徐麗笙試探性的問著顧末離。

“好。”顧末離沒拒絕。

我的角度,卻堪堪的可以看見徐麗笙的嬌羞的容顏,因為得到了顧末離的同意。

顧末離的手落在徐麗笙的臉上,很溫柔的把她落在臉頰上的髮絲給勾到了耳朵後,這樣不可避免的,兩人肌膚相碰。

徐麗笙的臉紅了一下,但是沒拒絕。

顧末離看著徐麗笙嬌羞的模樣,似乎心情很愉悅。

我的嫉妒就如同猛獸一樣開閘而出,就像之前看見陸釗和琯琯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我忍不住的叫著顧末離。

“顧總,真巧。”我落落大方的模樣,彷彿就只是正巧遇見一般。

顧末離這才掀了掀眼皮,看著我:“是挺巧的。有事嗎?”

一句話就把我給徹底的堵住了。

我覺得我就想一個傻子,一個被人扒的逛逛的,連最後的遮羞布都沒有的傻子,赤裸裸的站在顧末離的面前。

任這人嘲笑和譏諷。

我僵著,站的筆直:“沒什麼事,就是看見顧總了,打個招呼而已。”

顧末離不鹹不淡的嗯了聲,眼神都懶得再分給我分毫。

而徐麗笙看著這一幕,卻始終溫婉的笑著,陪在顧末離的邊上,就好似她是正房的顧太太。

偏偏,海城誰都知道,顧末離未婚,是海城最值錢的大金礦。

不知道我是受不了這樣的畫面,還是被顧末離的冷漠弄的方寸大亂,我甚至連招呼都不打,轉身就朝著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離開後,顧末離的視線卻落在了我的身上。

“末離?”徐麗笙小心的叫著顧末離,“如果你有事的話,那我就自己回去,我家離這裡不遠,很方便的。”

“好。”顧末離竟然沒拒絕。

徐麗笙有些驚愕,但是這樣的驚愕卻藏的很好,她乖巧的點頭:“那我就先走了。”

“嗯。”顧末離隨意的應了聲。

甚至連徐麗笙的時間都不給,顧末離已經當著徐麗笙的面,就朝著我的方向追了過來。

第29章 這個男人就是個惡魔

然而,我什麼也看不見。

徐麗笙卻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再單純,或多或少也看的出顧末離和我的關係不簡單。

但徐麗笙卻很清楚,要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顧末離的身邊,很多事都要學著視而不見。

更何況,徐麗笙並不是沒認出我。

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

……

——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出了電梯後,直接朝著商場外走去。

甚至,我的眼眶開始發熱,一整天的刺激,讓我怎麼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淡定自若的出現在每個人面前。

我低著頭,生怕被人看出我的狼狽。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走出電梯幾步,就已經被一股力量直接重新拽回了電梯。

電梯的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關了上去。

我的脊樑骨被狠狠的撞在電梯壁裡,一點都不溫柔的力道,讓我疼的差點尖叫出聲。

我本身,就是極怕疼的人。

人家都說,這樣的人,在內心深處是一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女人。

偏偏,我卻是一個沒人呵護的人,所以大概我是沒資格感覺到疼痛。

我回過神,腦子還有些暈沉沉的,然後,顧末離的那張臉,就不斷的在我面前放大,再放大。

我驚愕了。

“怎麼?現在看見我裝驚訝?之前和我打招呼的時候,不是恨不得惹事的模樣?”顧末離的聲音沉的可怕。

我被壓的喘不過氣,這人卻偏偏用力的拽著我,我看著他,最終把情緒藏的很好:“難道顧總那麼大的人,我看不見嗎?”

“嗯?”顧末離眼皮掀了掀。

這人的唇很顧,顧唇的人都寡情,在顧末離的身上,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看著這人,不想理這人,用力的甩開了顧末離的手:“顧總,還請自重,免得被徐小姐知道了,我可就背了黑鍋。”

“自重?”顧末離彷彿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樣,“囡晚,你現在和我說自重?”

我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顧末離的話殘忍又無情。

我氣的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

這個男人就是個惡魔,徹頭徹尾的惡魔。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心裡想把顧末離千刀萬剮,但是看見顧末離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停下步伐。

我想和這人纏綿,想和這人溫存,想把所有不要臉的事情都和這人做一次。

但現在,我卻用最大的意志力,壓下這樣的情緒:“夠了!”

我忽然的發飆,讓顧末離有意思的看著我,彷彿看見了一件多麼新奇的事情。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顧末離卻忽然鬆開我,但是那大手卻捏住了我的下頜骨,半強迫的讓我看向了他。

雖然如此,可顧末離卻不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那表情似笑非笑的,看我恨不得衝上去撕破顧末離的這張臉。

第30章 顧末離,我們分手

“看見我和徐麗笙在一起,你這是嫉妒了?”顧末離直接戳破了我那層屏障,說的直截了當的。

我的臉色變了又變,那是被人戳穿的狼狽。

但是在顧末離的面前,我卻又把這樣的架子端的十足。

怎麼都沒妥協的意思。

甚至,一股子衝動,卻也把我想說了很久的話,脫口而出:“顧末離,我們到此為止吧。”

一句話,瞬間就讓電梯裡靜悄悄起來。

顧末離看著我,一瞬不瞬。

我則驚愕自己真的說出口了,那個藏在內心深處很久,但是卻怎麼都捨不得說出口的話。

這話說出口,我覺得,我真的和顧末離斬斷關係了。

結果,顧末離卻看著我冷笑了一聲:“囡晚,你現在是要和我劃清界限?”

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怎麼都不可能收回了。

在和顧末離這段見不得光的感情裡,我從來都是那個被動的人,被顧末離耍著玩,從來沒有任何的主動權。

或許是這一幕幕刺激的眼睛心神巨裂了。

我很清楚,顧末離身為顧家的長子,早晚是要結婚的,怎麼可能和我這樣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一輩子。

我也不認為我有這個能力和魅力。

所以,這話,說了就說了吧。

我深呼吸後,就這麼看著顧末離:“對,我要和顧總劃清界限,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囡晚。”顧末離冷笑一聲,“我不喜歡在我面前造作的女人。”

“我們分手,顧末離,分手,我們分手!”我瘋了一樣的拍打著顧末離。

顧末離任我拍打著,但是面色卻越來越陰沉起來。

電梯在地下停車場停了下來,而後,他就拖著我,直接朝著不遠處的黑色車子走去。

顧末離用力的拉開門,把我甩到副駕駛座,而後再重重的關上門,繞到了駕駛位。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顧末離。

他發動引擎,飛快的驅車離開。

我根本不知道顧末離要做什麼。

而顧末離的陰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來,那下頜骨繃的緊緊的,甚至我有一種錯覺,下一秒,顧末離就會殺了我。

“囡晚,想分手,可以。”顧末離甚至沒看我,“你主動招惹上我,我沒說結束以前,你休想結束。”

我的臉色變了又變。

我知道,我被顧末離真的判了死刑。

我的手死死的抓著真皮座椅的邊緣,用這樣的方式來壓抑我心頭的惶恐不安和緊張。

而顧末離卻絲毫沒再理會我,那車速開的飛快,在這樣的刺激裡,我幾乎要吐出來。

那臉色,慘白的就如同鬼一樣,能活生生的嚇死人。

甚至,我不知道,顧末離要帶我去哪裡。

在這樣的驚恐裡,我少了平日的冷靜。起碼在以前,我和顧末離在外面的時候,我會小心翼翼的。

所以,這麼長時間來,從來沒任何人戳穿我們。

而今天,我卻忽略了——

忽略了我在被顧末離拉上車的時候,我的小姑陸曼曼正好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她驚愕片刻後,就想也不想的開車跟上了我們。

第31章 有恃無恐

顧末離一路飆車,直接把我帶到了最近的四囡酒店。

我知道,顧末離在這裡有固定的套房,我和他每次偷情基本都是在這個套房裡。顧末離說好時間,我主動送上門。

所以,我對這裡再熟悉不過。

而如今,我卻對這樣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瑟瑟發抖。

再看著顧末離幾乎是狠戾的俊顏,我覺得,我根本沒可能活著從這個人的手裡活著離開。

我也根本就不應該挑釁這人。

但,事到如此,我卻不能妥協。

顧末離和陸釗,我總要放棄一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我在這樣混亂的思緒裡,聽見套房的門被顧末離開了,我直接被推進了套房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來不及看我摔的多狼狽,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再看著顧末離陰沉的模樣,我只想逃。

因為,顧末離會活生生的弄死我。

結果,所有能逃的地方,都徹底的被顧末離堵死了,顧末離就這麼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骨節分明的手指,解著自己的襯衫釦子,一顆一顆的。

我就像那個被凌遲處死的囚犯,在等待死亡到來的那一刻。

明明是恐懼的不能再恐懼,可是,我竟然再看見顧末離的動作時,卻不可避免的興奮了起來。

我驚愕自己的反應,卻又止不住身體最本能的感覺。

顧末離的襯衫被隨意的丟在地上,皮帶的金屬扣落在地毯上,卻仍然不可避免的發出撞擊聲。

我的眼中,看見的是顧末離完美的身材。

“顧末離——”我咬著下唇,卻不可避免的尖叫出這人的名字。

我:“不要——真的不要——我們分手吧,不要——”

我苦苦哀求,希望顧末離可以有最後的一絲理智。

“我是有夫之婦,我們這樣是不道德的,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哭著喊著,“要被人知道了,我和你都要完蛋的。”

但我的哀求,在顧末離的耳裡,就好似玩笑一般。

他看著我,捏著我的下頜骨,一遍遍的折磨我:“囡晚,我倒是看看,海城誰敢說我的不是。”

我:“……”

“你爬上我的床,陸家的人就算知道了,還會想法設法的把你送上門。”顧末離說著再殘忍不過的事實。

“不會,不會,不可能的。”我根本不信這人的胡離亂語。

他只是在挑撥我和陸釗的關係,從頭到尾的挑撥。

我不知道,原本就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婚外情,為什麼這人一直在想法設法的讓我和陸釗離婚。

甚至,硬生生的讓我有了一種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

我被嚇的冷汗涔涔的。

但我絕對不會做,顧末離愛上我,這樣不切實際的夢境。

我只剩下嗚咽聲,滿臉的淚痕。

但我的手卻拼了命的抓住顧末離的手臂。

我不想妥協。

妥協意味著功虧一簣。

但,顧末離卻有的是辦法讓我臣服,我就好似顧末離掌心的玩物,他讓我走東,我絕對不敢走西。

“說,還敢不敢和我提分手的事。”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

我徹底的潰不成軍。

但為什麼,在面對陸釗的時候,我卻再怎麼都找不到這的感覺。

就算是這段時間裡,我閉眼想到的是顧末離,才會有了興奮的感覺,若不然,就好似在完成一個任務。

不情不願,只想逃離。

……

這個偌大的套房,遍佈的都是淫靡的氣息。

我看著被隨意丟棄在垃圾桶裡的安全套,而這人早就已經走進淋浴房,淋浴房裡傳來了流水聲。

這就是我和顧末離相處的方式。

結束後,就是誰都不認識誰的模樣。

甚至,顧末離連等我都不會,就好似我是最骯髒的人,他急於洗去身上屬於我的味道,而後重新穿戴整齊,仍然是那個衣冠楚楚的顧末離。

我卻始終狼狽。

我癱軟的跪在地上,顧末離早就穿戴清楚,他半蹲下來,捏著我的下頜骨,我被迫看向了這人。

“囡晚。”顧末離早就沒了情動時候的模樣,冰冷的口氣就好似看一個陌生人,“在我沒玩膩以前,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見下一次,不然——”

“不然什麼——”我被動的順著顧末離的話問著。

顧末離竟然笑了:“不然的話,我會讓陸家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知道,你囡晚是怎麼主動爬上我的床的。”

我真的嚇壞了。

我知道,顧末離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開玩笑。

這人從來都說得出做得到。

我的臉色白了又白。

但我在這樣的情緒裡還沒回過神的時候,顧末離卻又忽然溫柔無比的把我拉了起來,我軟著腳,大部分的力量都倚靠在顧末離的身上。

“寶貝——”他的聲音從冷漠變得溫柔,“只要你讓我開心,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嗯?”

那哄我的口氣,就好似我是他手中的珍寶。

我明知道,顧末離這人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帶一絲的感情,但偏偏,他的溫柔繾綣,我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完全是無意識的,我的手就這麼抓著顧末離的西裝外套。

顧末離縱容了我的放肆,忽然一個用力,那大手扣住了我的腰身,我貼著顧末離,很近很近。

近到可以清晰的聽見這人的心跳聲。

“不就是一個限量版的包。”顧末離忽然提及,“這就可以讓你嫉妒到發狂了?”

我被這人看穿了想法,那種驚愕顯而易見。

“徐麗笙是徐家的大小姐,是我母親眼中最理想的媳婦人選。”顧末離淡漠的說著,“那個包,是我母親送給徐麗笙,只不過是給我做了順水推舟的人情,讓我陪著徐麗笙把包給取了。”

在顧末離冷漠的話語裡,我好久沒回過神。

我怔怔的看著這人,有些不敢相信,顧末離這人是在和我解釋嗎?

解釋他和徐麗笙的關係。

這樣的話語,雖然不冷不熱的,但是卻在我的心口狠狠的點燃了一把火,我真的覺得,顧末離是愛上我了。

這樣的想法,讓我忽然變得有些不切實際起來。

顧末離就是這樣的人,總可以在我堅定的要放棄這段關係的時候,狠狠的打我一個巴掌,再給我一顆糖。

最終,除了臣服,我不會再有任何的情緒。

“我對我的女人,從來不會吝嗇的一個LV的限量都給不起。”顧末離戲謔的看著我。

這人的手,在細細摩挲著我的耳垂。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滾燙滾燙的。

是,顧末離的家財萬貫,哪裡還會吝嗇一個LV,之前隨手給我的耳環,都價值千萬,根本就是一擲千金,眨也不眨眼。

但,顧末離的那句“我的女人”,卻狠狠的在我心湖撩了一把。

燥熱難忍。

但顧末離永遠只會點到為止,不會再和你多說一句,要不會給你再多任何遐想的空間。

而後,顧末離鬆開我,站起身。

我踉蹌了一下,努力站的筆挺。

顧末離很自然的把浴袍給我套了上去,再看著我發怔的模樣,低低的笑了起來,俯身在我的唇瓣上吻了下:“囡晚,你要乖一點。”

然後,他徹底的放開我,和我拉開了一米寬的距離:“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還有事。”

顧末離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說完轉身就走。

好似先前溫柔的男人,都是我的幻覺。

我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清清楚楚的看見顧末離從錢包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我認得那卡,在海城,就算是陸釗,也沒資格拿到那張黑金卡。

而顧末離卻再自然不過的放在櫃子的檯面上:“喜歡買什麼,自己買。”

我:“……”

“陸家家大業大,也不見得有你的一份。”顧末離沒轉過頭,說的話卻顯得格外的殘忍,“和陸釗結婚,還不如陸釗在外面的女人活的風光。”

我的臉色煞白。

而顧末離卻已經離開了套房,把我一個人單獨留了下來。

我站在原地,很長的時間都沒回過神,那張黑金卡,一瞬間就成了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放也不是。

最終,我深呼吸,還是收下了顧末離給的卡。

我並不會用,但我知道,我只是想拿著這人給我的卡,讓我真的覺得,自己就只是顧末離的女人,而和陸家沒任何關係。

原本的堅定,在頃刻,就已經被擊的潰不成軍了。

我在套房內快速的沖洗,並不敢在這裡多停留,生怕服務生來清理客房或者別的人看見我出現在四囡酒店裡。

而後,我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周圍的情況,這才快速的離開了酒店。

我回了陸氏。

果不其然,陸釗並沒回到公司。

我看著桌面上的策劃案,最終腦海裡想到的都是顧末離,我的工作效率低的可怕,最終,我拿起車鑰匙,頭也不回的驅車離開。

……

——

晚上7點30分。

我終於躲過海城的堵車高峰,回到了陸家別墅。

陸家別墅燈火通明,我進門的時候,意外的看見陸家的人都在大廳內坐著,似乎所有的人看見我,就立刻禁了聲。

那眸光,上下打量著我,讓我一臉的莫名。

但是我仍然壓下心頭不安的感覺,恭敬的和每一個人打了招呼。

而後,我就朝著陸釗的方向走去,在陸釗的邊上,才是我的位置。

陸家活在新世紀,但是卻是一個階級格外分明的古板家族,特別是陸老太太,陸家的長幼尊卑,一直都是分的清清楚楚的。

我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和陸釗打招呼,就聽見陸曼曼冷哼一聲,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我心口一緊。

“奶奶,你倒是問問嫂子,問問嫂子今兒幹什麼去了。”陸曼曼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哥,你都不管管嗎?”

我慌了下,但是表面卻不動聲色:“曼曼,出了什麼事?”

“呵呵——”陸曼曼冷笑一聲,“囡晚,你別做了婊子還在這裡立貞潔牌坊,我明明就看見,你在恆隆上了顧總的車,你們的模樣好不親密。”

“曼曼!”我婆婆厲聲呵斥了一下陸曼曼,“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嫂子為陸家付出那麼多,你怎麼能這樣玷汙你嫂子。”

就連我一向寡離的公公都擰起了眉頭:“曼曼,你太胡來了,這樣的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這對一個女人是多大的傷害,你難道不知道嗎?”

陸老太太的眼神更是,銳利的看著陸曼曼。

而陸釗卻始終冷靜的在位置上坐著,長腿肆意的舒展,彷彿眼前的爭吵和他都沒任何關係。

我被陸曼曼的話,嚇的臉色一白,那樣努力擺出的鎮定在陸曼曼的話裡,幾乎是潰不成軍。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和顧末離的關係,會被人看見。

甚至,我不敢肯定,陸曼曼看見了多少。

但是我對陸曼曼的瞭解,她對我的厭惡,如果沒有絕對的證據,是絕對不敢在陸老太太面前說三道四的。

如果——

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那種瑟瑟發抖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我的手,死死的摳著沙發的邊緣,徹底的大氣不敢喘。

“你們就會袒護這個賤人!”陸曼曼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不就是拿了一點珠寶首飾出來,要沒我哥的本事,那點錢能幹什麼!現在陸家吃的用的,哪個不是我哥的錢。”

“曼曼。”陸釗警告的看了一眼陸曼曼。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簡直氣的要發抖,我公公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而陸曼曼的情緒一下子上了頭,她根本不管不顧的,就這麼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囡晚,你敢不敢說,你和顧末離做了什麼噁心的勾當。”

我沒回應,只是冷靜的看著發狂的陸曼曼。

“我看著顧末離牽著你的手,你們上了車,我一路開車跟著你們。你們去了四囡酒店,我問了服務生,顧末離常年在那包的房。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到酒店的房間,你覺得能做什麼!”

陸曼曼尖銳的說著,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不滿,但是卻又篤定。

“陸氏和顧末離合作,海城多少人說,陸氏使了手段,看來是真的使了手段的,囡晚,你這樣做,不僅玷汙的是整個陸氏,還有陸家的聲譽。”

陸曼曼就好似一個審判者,恨不得能把我當眾給千刀萬剮。

那咄咄逼人的口氣,每一字每一句都要把我拍死在沙灘上。

“夠了,曼曼。”我公公陸永明開口了,“曼曼,不准你這麼胡說八道。沒任何事實的東西,你一句都說不得。何況,你說的頭頭是道,你嫂子說過什麼了嗎?”

而後,陸永明的視線看向了我:“晚晚,曼曼說的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很安靜的坐著。

在陸曼曼的怒吼裡,我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白蓮花我不屑當,並不代表我不會當。

陸曼曼不過就是一個高中女生,和我這樣久經風浪的人比起來,她還是顯得稚嫩的多。

我並不在意陸曼曼的想法,我在意的是陸釗的想法。

因為,陸釗的一句話,就可以判了我在陸家的死刑。

“爸,你還在袒護這個賤女人。”陸曼曼不弄死我就不甘心。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的表情變了變,在陸曼曼的離之鑿鑿裡,似乎有些動搖了,但是看著我的模樣,他們卻有著懷疑。

陸家人,畢竟還是信陸家人的話。

我不禁看向了陸釗。

陸釗的眼神諱莫如深。

在我看著陸釗的第一眼,陸釗就已經不鹹不淡的開口:“晚晚,既然曼曼看見了,這件事,總是要給一個解釋的。”

但是,陸釗的表情,我卻端倪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

甚至,我猜不透陸釗現在的想法。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能在陸釗面前哭可憐,越是可憐,越是會讓陸釗懷疑,你反而要清清冷冷的,才會讓所有的人覺得你冤枉。

我的眼皮掀了掀,最終那眸光是落在陸曼曼的身上。

陸曼曼被我這麼一看,冷哼一聲:“看什麼看,再看也拯救不了你出軌的事實。”

我並沒被激怒,很淡的說著:“曼曼,你在恆隆看見我的時候,我剛剛陪媽買完東西。我真的出軌顧末離的話,我會傻到選擇陪媽買東西的時候,約好顧末離?”

陸曼曼的臉色一變。

我婆婆倒是順著我的話,應了聲:“是,那時候晚晚是陪我在恆隆的。”

“媽有事後來先走了,我還給阿釗打過電話,問阿釗是否能來接我。不能的話我就會自己回去。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說是我事先安排好的,但是陪媽逛街這件事,你就能篤定我能算準媽什麼時候走?”

陸曼曼:“……”

“媽去打牌,是臨時被周太叫走的,這點,你可以問媽,不然的話,我們要繼續逛的。”我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清晰。

“曼曼,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約會顧總?”我反問陸曼曼。

陸曼曼被我賭的一句話都沒有,剛想反駁,就已經被我截斷了。

“我遇見顧總,是在LV專櫃的門口,顧總的身邊還有徐家小姐徐麗笙?你覺得顧總和我約會,徐小姐可能自降身份出來當擋箭牌?”

“囡晚,你不要狡辯,沒點曖昧關係,顧末離能牽著你的手上的車?”陸曼曼打斷我的話。

我很淡的笑著,從容不迫的看著陸曼曼:“顧總牽著我的手,你確定看見顧總牽著我的手了嗎?還是我一前一後的走著,就認定是這樣的情況了?”

這句話,我運用了心理戰術。

在地庫,燈光昏暗,就算顧末離扯著我的手,陸曼曼並不是和我們面對面,絕對不敢這麼篤定。

何況,就算篤定,陸曼曼也沒證據。

所以,我有恃無恐。

“你——”陸曼曼果然氣急敗壞起來,“那你說,你為什麼會上了顧末離的車,為什麼會一起去了四囡酒店開房。”

我面色不改,應對著:“我沒開車,阿釗可以證明。陸氏最近的策劃案不斷的出現問題,顧總見到我總是要訓我幾次,我上顧總的車,是最快解決的方式。總不能讓顧總再等著我?”

說著,我把陸釗推了出來:“我要真的這麼做,恐怕阿釗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

我說這話的時候,看陸釗的眼神格外的溫婉。

第32章 懷孕

“而我去四囡酒店是因為,顧總下午有客人在四囡酒店,所以在哪裡解決,是最方便的。策劃案還在顧總的電腦裡,更改過的版本。”

我已經快速的捋順了一條線索,而後把我的手機拿了出來:“我這裡還有顧總助理的電話,如果你對我的話有懷疑的話,那你可以給顧總的助理打個電話,問問今天的情況是否是這樣。”

我從容的說完最後一個字,而後就看向了陸家在場的每一個人:“這就是我的解釋。”

然後,我就不再說話了。

我的手機仍然就這麼擺在桌面上,但陸曼曼卻不敢接過去。

我冷笑一聲,補了一句:“曼曼,既然這麼咄咄逼人,現在為何不找顧總當面問清楚?”

陸曼曼的臉色變了又變。

“再退一萬步說,顧總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和我一個已婚的女人糾纏不清。難道顧家不要臉面的嗎?”

我問著陸曼曼。

最後的一句話,徹底的把陸曼曼的神經給擊垮了。

陸永明變了臉:“曼曼,你還不和你嫂子道歉!”

陸曼曼很是倔強。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陸老太太的聲音變得嚴厲的多:“陸曼曼,你這樣的話,就是侮辱你嫂子,任何女人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侮辱,你要不給你嫂子道歉,從今天開始,我就罰你禁閉,再扣你半年的零花錢。”

這對於陸曼曼而離,是最恐怖的懲罰了。

她立刻嚇白了臉,哭了:“奶奶,媽——”

“道歉。”陸永明的聲音更陰沉了。

……

場面亂成一團。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已經取得陸家人絕對的信任。

而在這樣的喧鬧裡,唯獨陸釗無動於衷。我仍然有些擔心,生怕陸釗不相信我的解釋。

從那天和陸釗上床,陸釗看見我胸口的吻痕,我就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更沒想到,今天的事,竟然會被陸曼曼看見。

我有些崩潰。

我沒太理會陸曼曼,就這麼楚楚可憐的看著陸釗:“阿釗,你不相信我說的嗎?”

陸釗看著我,而後把眸光落在了陸曼曼的身上:“曼曼,和你嫂子道歉。”

這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陸家現在做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陸釗。

聽見陸釗的話,我這才鬆了口氣,起碼陸釗這樣的態度讓我知道,陸釗不再懷疑我了。

我大度的看著陸曼曼:“不用了,曼曼就是個孩子,也是為了陸家好。”

“才不要你假好心。”陸曼曼憤恨起身,“囡晚,你不要太得意,我早晚會找到證據,讓你沒辦法這麼囂張的!”

我委屈的坐著,不說話。

陸永明直接打了陸曼曼一個耳光,陸曼曼哭著跑了。

當然,最終,陸曼曼也沒道歉。

我不在乎,只要這場爭辯裡,我最終取得勝利,就可以了。

可,那種從腳底不斷蔓延上來的疲憊感,在取得勝利後,徹底的吞沒了我周遭的每一根神經。

我說不上來這樣的感覺。

甚至,我的臉色都跟著蒼白了起來。

再看著圍著我的陸家人,那咄咄逼人探尋的目光,我努力讓自己笑的自然:“奶奶,爸,媽,我有些累了,我先去——”

我的話沒說話,一片漆黑就徹底的包圍了我。

我在昏迷的最後一秒,聽見的是陸家人兵荒馬亂的聲音。

而後,我落在了陸釗溫柔的懷中,就再也沒了知覺。

……

——

我醒來的時候,鼻間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甚至我還有些暈沉沉的,那種噁心的感覺,不斷的翻卷了上來,讓我再也忍不住,嘔吐出聲。

“快快,給她盆子。”我聽見了陸老太太緊張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婆婆已經拿了盆子,輕輕的拍著我的背:“晚晚,不舒服的話,吐出來就舒服多了。你想吃什麼,我準備去。”

我一頭霧水。

沒來得及從這樣莫名的情況裡回過神,卻已經對上了陸釗探究的眸光。

我那一刻,我有些恐慌。

陸釗卻不緊不慢的說著:“晚晚,你懷孕了,已經6周了。”

我完完全全被嚇到了。

曾經想過無數年,要懷一個陸釗的孩子,再牽著他的手,和陸釗就這麼一輩子生活下去。

結果老天爺卻和我開玩笑,這麼多年來,我始終無果。

就在我要破罐子破摔的時候,這個驚喜卻猝不及防的來了。

但是,在我對上陸釗的眼神時,我的心卻止不住的顫抖,纖細的手死死的摳著病床的邊緣,怎麼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在陸釗的眼神裡,我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懷疑。

雖然快的讓人猝不及防,但是我還是看見了。

陸釗在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能是從那天胸口的吻痕開始,也可能是今天陸曼曼的話,或者是我和顧末離之間的互動。

我的心跳異常的快,臉上浮起了一陣詭異的紅。

但很快,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這個孩子,只可能是陸釗的。

因為,顧末離和我做的時候,防護措施是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地,我根本不可能懷上顧末離的孩子。

顧末離也不會允許自己出現這樣的意外。

我斂下情緒,纖細的手捂住自己的唇,佯裝一臉的驚喜:“真的嗎?我真的懷孕了嗎?”

下一秒,我就已經抓住了陸釗近在咫尺的手:“阿釗,我是真的懷孕了嗎?真的嗎?”

這樣的喜悅,看在陸家人的眼中,不免掩嘴竊笑。

我婆婆走上前,高高興興的說著:“懷了懷了,孩子好得很呢。醫生做了檢查,那個小豆芽,那麼強壯,以後出來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陸家祖宗保佑喲。”陸老太太不斷的舉手作揖,“我要回去好好的拜拜列祖列宗們!”

就連一向寡離的公公陸永明都免不了染上欣喜的神色。

這可是陸釗結婚六年來最好的訊息,陸家幾代單傳,可不能在他手裡給毀了。

“阿釗。”陸老太太開口了,“晚晚好不容懷了陸家的金孫,你可別再氣晚晚了,多陪陪你老婆,這樣對孩子好。”

“嗯。”陸釗淡淡的應了聲。

他當著陸家人的面,親了親我的額頭:“老婆,辛苦了。”

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放軟了下來。

我覺得,陸釗之前的懷疑,是我看花了眼,此刻,我對著陸釗的眉眼,看見的是這人的一臉喜悅。

我緊緊的抱住了陸釗的腰身,就這麼埋在他的胸口。

我婆婆見狀,笑出聲:“你們小夫妻啊,我就不吵著你們了,我和奶奶先回去。”

說著,婆婆交代著陸釗:“阿釗,醫生說晚晚血糖有點低,所以才暈過去了,現在懷孕初期要注意著,你千萬別讓晚晚太累了,這公司的事,找個人接手,我可不允許陸家的金孫出任何問題。”

“對對對,絕對不可以。”陸老太太也點點頭,“曼曼這個死孩子,我回去要狠狠的教訓她,亂七八糟的造謠,弄的一家子烏煙瘴氣了,這要刺激到了晚晚,我就不會再認這個孫女了。”

……

我埋在陸釗的懷中,耳朵邊都是陸家人欣喜的話語。

這樣喜悅的氣氛,也徹底的感染了我。

一直到陸家的人絮絮叨叨的說完,離開了病房,病房裡只剩下我和陸釗兩人。

陸釗把我從他的懷中拉了出來,很淡卻又溫柔的說著:“老婆,未來幾個月,你辛苦了。”

“不辛苦。”我心裡的壓力也徹底的放了下來。

陸釗沒說話,大手捏著我的下巴,就這麼細細的來回撫摸著,那眼神,就這麼沉沉的看著我,一瞬不瞬的。

我被陸釗看了下,一臉莫名:“阿釗,怎麼了?”

“沒什麼。”陸釗鬆開了我的下巴,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只是想奶奶說的話。”

“什麼話?”我楞了一下。

陸釗很淡的看了一眼:“你公司的職位,我讓王偉接替你,他本來就是策劃部的副總監,接替你的位置也理所當然。”

“好。”我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而陸釗卻忽然不說話了,那眼神,把我已經消散的緊張感再一次的逼了出來。

我的手心微微滲了汗,小心翼翼的叫著:“阿釗?”

“不會失落嗎?”陸釗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懷孕在家裡,依照我媽和奶奶的個性,恐怕會盯你盯的死死的,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我的心一跳。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覺得陸釗話中有話。

我不自然了一下,但是口氣卻仍然平靜:“不會。做了這麼多年,休息下也挺好的。”

“嗯。”陸釗點頭,“顧氏的案子,也一併轉交給王偉。”

這一次,我微微愣怔,許久才應著:“好。”

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先前已經消散的恐慌,是真的回來了。

顧末離的威脅,我記得清清楚楚的,他沒說結束以前,我沒資格說分手。顧末離要報復你的時候,海城就不會有我的容身之地。

更不用說陸家了。

而現在我懷孕了,我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和顧末離糾纏不清。

我婚外出軌卻沒想過,真的有一天,徹徹底底的毀了我的婚姻,我的生活。

瞬間,我冷汗涔涔。

“晚晚?”陸釗似乎感覺到我的不安,“怎麼了?”

“沒有。”我快速的回過神,“顧總不太好說話,我想著要怎麼交代王偉,畢竟顧氏對陸家很重要。”

陸釗不鹹不淡的嗯了聲。

病房內的氣氛,說不上壞,但是絕對稱不上好。

我有些心虛的扯了扯陸釗的袖子,陸釗低頭看我的時候,我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著:“曼曼說的那些話,你不要多想。”

“多想什麼?”陸釗反問。

我一時語塞。

而陸釗輕輕颳了下我的鼻樑,就好似讀書的時候一樣,這人總喜歡親暱的颳著我的鼻樑骨,逗我開心。

我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

“我老婆心裡只有我,我怎麼會胡思亂想。何況,曼曼和你關係不好,我又不是不知道,一個風吹草動,都可以被曼曼鬧的滿城風雨的。”陸釗的態度堅定的站在我的這邊。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在家好好養胎,給我生個兒子。”

陸釗但笑不語。

但這樣的陸釗,卻讓我真的覺得我們回到了最美好的時候。

陸釗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讓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也是陸釗讓我感覺到了那種少女的心,怦然心動的感覺。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個在圖書館裡認真書的男孩。

一眼,一萬年。

“阿釗。”我忽然抬頭,看著陸釗,“我們一直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好。”陸釗應的面不改色的,完全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滿足了。

陸釗順勢鬆開我,在我唇瓣上親了親:“乖,好好休息,把這個營養針打完,我就帶你回去。”

“好。”我仍然牽著陸釗的手,沒鬆開。

陸釗也沒掙脫。

忽然,陸釗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很自然的放開了陸釗,陸釗衝我笑了笑:“秘書的電話。”

我的心就這樣不斷的加速跳動。

那是一種母憑子貴的感覺,不知道多久了,陸釗沒有主動和我交代自己的行程,那種感覺,讓我心花怒放的甜蜜。

我嗯了聲,用唇語催促陸釗。

而後陸釗才走出病房。

而我看不見的是,陸釗出了病房,就瞬間陰沉的臉。

手機裡,不是別人,而是陸曼曼:“哥,你一定要信我說的,不要被囡晚那個賤人給騙了,哪個合作伙伴能到酒店談事情,哪個合作伙伴能手牽手上的車,我還看著他們在車裡吻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陸曼曼很是氣憤:“哥,我不想你被囡晚騙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這麼淫亂的女人,就是奶奶和媽被她矇蔽了眼,現在指不定懷著誰的野種,要賴在陸家的身上呢!”

……

陸曼曼說的都是囡晚的不是,越是見陸釗沒說話,越是覺得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畢竟,陸釗在外面玩女人的事情,陸曼曼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自然就會知道,陸釗和囡晚,並不是表面這麼風平浪靜的。

結果,陸曼曼驚愕了。

“陸曼曼。”陸釗的聲音繃著,一字一句的說來,“今天的事,不管你看見什麼,說了什麼,從現在開始,都給我吞回肚子裡,不要再我聽見一句,不然我就直接送你去寄宿學校,不準再回海城。”

陸曼曼:“……”

而陸釗已經掛了電話,那眼神落在了緊閉的病房門口。

許久,陸釗拿起手機,打了電話:“給我查囡晚和顧末離,我要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

而後,陸釗掛了電話。

那眼神,諱莫如深。

而我在病房內,卻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等我打完安胎的吊瓶後,陸釗就已經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他小心翼翼的摟著我的腰,朝著醫院大門走了去。

“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陸釗溫柔的衝著我說。

我笑著點點頭,眉眼裡的愉悅怎麼都止不住。

而陸釗卻毫不避諱的在我的額頭上親了親,就轉身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我安安靜靜的在原地等著。

一直到一道若有若無的眸光打量著我,我才猛然的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靠著醫院的門口,但是那眼神卻毫不避諱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微眯起眼睛,沒說話。

這個人就算遮的嚴嚴實實的,我還是覺得眼熟。

我來不及細想,陸釗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重新下車,開啟車門讓我上了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我的嘴角始終掛著甜甜的笑意。

我沒想到的事,在我和陸釗的車子離開後。

那個原先依靠著門柱子站著的男人,卻忽然摘下了墨鏡,好看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這人不是被人,而是當紅的明星囡存。

囡存看著陸釗的車子離開,才慢理斯條的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那是顧末離的。

全海城的人,都不知道顧末離和囡晚的關係,那不代表這裡面的人也包括囡存。

囡存很耐心等著顧末離接起電話:“囡晚懷孕了,你的?”

電話那頭,是一陣安靜,然後,顧末離就直接掛了囡存的電話。

囡存挑眉,似笑非笑的。

要知道,他和顧末離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會不知道這人的小心翼翼。

偏偏,就是這麼小心翼翼的人,主動招惹上了陸釗的夫人囡晚,太出格的事有段時間是徹底的跌破了囡存的眼睛。

但是,囡存卻怎麼都沒想明白。

見顧末離掛了電話,囡存卻也不以為意,收起手機,直接朝著貴賓樓層走了去。

……

——

回陸家的路上,我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

而陸釗則不時都有電話進來,我就只是安靜的聽著,大部分都是陸釗和公司的人在說話,當然,這裡也包括了我的人事變動。

忽然,我的手機也跟著微微震動了一下。

陸釗正好掛了電話,順勢看了我一眼。

我淡然的把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看見螢幕上的電話時候,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種緊繃的情緒顯而易見。

那是顧末離的電話。

“是誰?”陸釗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我鎮定的找了一個藉口:“公司的人,大概是聽到交接了的人事命令,所以來問問我情況。”

陸釗嗯了聲。

我的藉口天衣無縫。

身為陸氏的策劃部總監,經過我收的策劃案太多了,我離職的無聲無息的,不可能策劃部可以毫無反應。

所以,在接到人事命令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我,卻怎麼都沒敢接起電話。

“怎麼不接?”陸釗問。

我安靜了下:“正準備接。”

陸釗嗯了聲。

我幾乎就是在陸釗這樣灼熱的眼神裡接起了電話:“你好,我是囡晚。”

“你懷孕了?”顧末離的聲音陰沉的傳來,帶了幾分的質問。

我沒說話。

我不知道我懷孕的訊息為什麼會傳到顧末離的耳朵裡,但是在這一刻,我選擇了保持沉默。

何況,我和顧末離的事,從來都不適合在陸釗的車內談。

顧末離似乎也反應過來什麼,霸道的說著:“到四囡酒店來。”

我一個激靈,但是聲音卻始終一板一眼,極為的公式化:“這些事,我會交接給王偉副總監,現在他全權負責。沒有特殊的情況,不要再給我電話。”

我的話,換來的是顧末離的冷笑。

這樣的冷笑,聽的我陣陣的寒意,甚至我有了一種錯覺,顧末離會從手機那頭鑽出來,陰沉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是這樣的想法,我的手心都足夠冷汗涔涔的。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囡晚——”顧末離再一次叫著我的名字,帶著警告。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做這樣的事,我直接掛了顧末離的電話,順帶把手機關了機,再塞回手包裡,不再說話。

全程,陸釗沒看我,彷彿我就只是和公司的同事再說電話。

而我內心的緊張,一直到進入陸家大門,我都沒鬆懈下來。

我不斷的告訴自己,顧末離也是一個要臉面的人,那些話不過就是威脅我的話,他並不能做什麼。

顧末離要和我破罐子破摔了,那麼得不到好處的不僅僅是我,還有顧末離。

只是,從贏面上,我損失的更大一點。

而如今,我懷孕了,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敢再和顧末離糾纏下去了。

但顧末離明明知道自己每一次防護措施都做的滴水不漏,在聽到我懷孕的訊息時為什麼會忽然給我打來電話。

他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嗎?

很快,我就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給甩到了腦後。

畢竟,顧末離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任何男人都可能有這樣的想法,顧末離絕對不會有。

也許,那個電話,只是在威脅我的。

第33章 一夜夫妻百日恩

可我卻知道,我的心,並沒因為這樣的想法而平靜下來,那種緊張的感覺越來越甚,最終竟然變成了一種惶恐。

因為惶恐,我好不容易出現血色的臉,又跟著蒼白了起來。

陸釗下了車,看見的時候,緊張的問著:“晚晚,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大概是車子坐久了。”我快速說著。

陸釗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陪著我。我的不舒服,陸家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眼中的緊張顯而易見。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對我雖好,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小心謹慎的對著我。

兩人圍著我,不斷的詢問,生怕陸家的金孫出了事。

我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陸釗冷淡的打法了兩人:“奶奶,媽,晚晚不舒服,不要再一直問晚晚,讓晚晚休息會。你們纏著她,不怕她更難受嗎?”

“是是,醫院回來,還開了那麼久的車。”陸老太太不斷絮絮叨叨的說著,“永明,明天就安排車,我要去祠堂,給祖宗燒香,不不,我們現在就走。”

陸永明立刻應了聲好。

我婆婆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陸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陸家人離開後,陸釗對我的關心似乎就已經冷淡了下來,馬上鬆開了我的手,眉眼都沒落在我的身上。

那口氣,不冷不熱的:“上去休息吧。”

“你——”我小心翼翼的,“阿釗,你不陪我嗎?”

“我還有點事。”陸釗的耐心還算不錯。

見陸釗這麼說,我也知道不好再多說什麼,見陸釗也沒打算陪我上樓的意思,我說不出的失望還是落寞。

最終,我轉過身,扶著樓梯,一步步的朝著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在我的手碰觸到主臥室門把的時候,我聽見了陸釗的聲音:“琯琯,你在哪裡?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在原地等我,不要亂走,聽到沒有。嗯,好,乖。”

這樣溫柔的口氣,聽得我恍若隔世。

明明陸釗之前還在和我溫柔的說話,轉個身,就可以和別的女人一樣的溫柔。

我的心驟然一緊,扣著門把手的手也跟著停了下來。

那個叫做琯琯的女人,就如同夢魘一樣的纏著我。

說不上來的危機感。

陸釗在外面的女人數不勝數,我選擇了視而不見,只要不鬧到我的眼皮下,我都可以當做不知道。

可這一次,那種危機感一次次的跟隨著我,越來越甚。

每一次只要提及琯琯兩個字,我總有一種感覺,我陸太太的位置,總有一天會拱手讓人。

這樣的想法,讓我的臉色白了又白。

我的手,下意識的放在了我的小腹上,這裡孕育著我和陸釗的孩子。

只要我肚子裡有這個孩子,只要我能生下陸家的金孫,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撼動我在陸家的地位。

絕對不可能。

我一遍遍的安慰我自己。

而進了門,我就把自己埋在了柔軟的枕頭裡,一聲不吭的。

許久,我才站起身,看著隨手丟在床頭的手包,把那個早就已經關機的手機拿了出來,可莫名的,我卻覺得手機一陣陣滾燙的響著。

就好似,顧末離的電話,鬼差神使又打了過來。

呵——

而這一次,鬼差神使的人是我,我重新開了機。

我以為,上面會有顧末離的簡訊或者未接的來電,結果,手機空蕩蕩的,是我多想了,顧末離從來沒當我是回事。

我看著手機,最終緩緩閉上了眼。

腦海裡,交替出現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畫面,有陸釗和我,還有陸釗和不同的女人,更有我和顧末離纏綿的模樣。

最終,定格的卻是顧末離幾乎陰沉的容顏。

我毛骨悚然。

……

——

因為懷孕,我成了陸家的掌中寶,陸家沒有一個人敢對我大聲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哄著我。

似乎也知道我和陸曼曼的關係不好,從我出院回到陸家開始,我就不曾再見過陸曼曼。

聽傭人說,陸曼曼是被丟到市區的公寓,避免我看見陸曼曼的時候,心裡不舒服,導致肚子裡的胎兒出現了什麼問題。

而我的一日三餐,是專門的營養師處理的,更不用說點心。

陸家的傭人練就了火眼金睛,甚至不需要我開口,都知道我要什麼。

我婆婆每天圍著我,說的都是孩子的事情,比如兒童房要怎麼裝修,比如衣服要準備什麼。

而陸老太太則始終盯著我的肚子,不時笑眯眯的:“晚晚,我覺得你的肚子大了,我的曾孫就是能長。”

我哭笑不得。

一個才六週的胚胎,能有多大。

大概一顆豌豆大小,卻好似被陸老太太說的明天就要出生了一般。

但是,在表面,我卻仍然要溫婉的應著:“這都是奶奶和媽照顧的好。”

“你這孩子,就是嘴巴甜,沒枉費我這麼疼你。”陸老太太被我逗的樂呵的笑了起來,“晚晚啊,你在陸家,就是最金貴的人,誰要怎麼招你了,你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出氣。”

“好。”我笑著應了聲。

這可不,之前在我肚子沒訊息的時候,陸老太太卻看著陸釗和琯琯的模樣,要我不要阻止陸釗對外發展,因為陸家不能沒有後。

轉個身,陸老太太卻好似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演戲,在商場轉了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不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都清清楚楚。

何況,我是真的把陸家的人當成了親人,畢竟囡家出事來,陸家的人把我養大的,我真的沒任何反抗的權利。

倒是陸老太太見我乖巧,不反駁,眉眼裡的滿意也是越發的明顯起來。

兩人圍著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

我安安靜靜的聽著。

一直到我的手機打破了現在的氣氛。

“對不起,奶奶,媽,我接個電話。”我乖巧的說著。

陸老太太點點頭,我這才接起了電話,這電話,是我的秘書打來的。

我一接起電話,小欒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總監,您快回來吧,您這冷不丁的走了,策劃部一團亂,副總監快被盯的滿頭包了。”

“你別急,慢慢說。”我安撫著小欒的情緒。

我雖然走的匆忙,但是我的工作並不難交接,我手裡已經沒有在提案的策劃案了,所有的合同都已經簽約了。

下面的人,都只要按照合同來辦事就可以了。

王偉也是全程跟著來的,不可能出現手忙腳亂的情況。

除非——

我的心頭掠過一陣不安的預感。

而小欒哭哭啼啼的聲音立刻說著:“甲方好像都勾結好了一樣,在您走了以後,各種各樣的不滿都來了。不管我們怎麼改,甲方都不滿意。”

“哪個甲方?”我冷靜的問著。

“每個。”小欒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陸氏的策劃部門一直是業務部門外最忙碌的部門,沒有之一。

策劃部的江山真的都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裡面的情況構造。很多甲方和我的關係都很好,絕對不可能說翻臉就翻臉的。

更不用說,合作多年的夥伴。

我安撫著小欒,已經站了起身:“你冷靜點,把情況告訴我。”

小欒飛快的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如實的說了,我聽著小欒的話,臉色變了又變。

“總監,您快回來吧。”小欒是真的哭出聲了,“這樣下去,大家都要瘋的。”

“小欒,你讓大家先冷靜下來,我瞭解下情況給你電話。”我快速的下達了命令。

“好。”小欒好似吃了定心丸,這下才不跟著躁動了。

陸老太太見我的口氣,眉頭也擰了起來:“晚晚啊,公司那麼多人,什麼事非要你做,這些人做不好,讓阿釗換了,陸氏不養閒人的。”

我笑著安撫陸老太太:“奶奶,是我的交接沒做好,事情總要有始有終的。”

我現在在陸家的地位,陸老太太倒是也不多說什麼。

我衝著陸老太太乖巧的笑了笑,這才拿起手機走到了安靜的拐角,給我熟悉的幾個公司老闆打了電話。

得到的結果,沒一個例外。

大家都是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不肯明說。

最終,和我關係甚好的一個合夥人小心翼翼的說著:“囡總監,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如果是的話,去疏通一下關係,也許就沒事了。”

說完,對方就好似怕被人監聽一下,甚至沒等我說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的手心抓著手機,緊了緊,臉色已經變了又變。

我囡晚在海城,從來都是八面玲瓏和任何一個人交好,因為陸釗,因為陸氏,我就算委屈,也是吞回肚子裡,怎麼可能得罪人。

若真的要說得罪人,那麼就只有一個人。

顧末離。

就只是因為我掛了他的電話,在事後並沒第一時間去找顧末離,所以這人就瘋狂的報復我嗎?

而在海城,能做到這樣隻手遮天的事情,確確實實就只有顧家人。

畢竟,顧家牽扯了整個海城的經濟命脈,誰也得罪不起。

我不斷的深呼吸,把積鬱在心口的那一種煩悶的情緒給徹徹底底的趕了出去。

可是,顧末離那一張臉,就好似畫骨的人皮,貼在我的心口,怎麼都沒辦法消散。

我知道,我不主動找顧末離,這件事會越來越發酵,最終撼動陸家的根本,到那時候,我和顧末離的事,就根本瞞不住了。

是我太小看顧末離了,高估了我自己。

手機被我緊緊的抓在掌心,許久,我才深呼吸後,在掛了顧末離的電話後,主動打了這人的手機。

顧末離就好似和我作對一樣,那手機不管怎麼響,始終都沒人接聽。

我可以篤定,顧末離是故意的。

但是,我卻不能對著人說什麼做事情,因為現在的劣勢方是我,而不是顧末離。

我安靜了下來,在我以為顧末離真的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這人慵懶的聲音傳來:“有事?”

我咬著下唇,想著怎麼開白場最合適,可是腦子裡千萬種想法,在顧末離的第一句話裡,就已經潰不成軍。

“陸太太不是懷孕了?這麼矜貴的人,還主動給顧某打電話,我真是受寵若驚。”不鹹不淡的口氣裡,盡是嘲諷。

我忍了忍,謙卑的說著:“顧總,如果是我得罪您的地方,請您都包含。我下面的員工,都是無辜的,不要牽連無辜。”

這話,再清楚不過。

我知道,顧末離懂我的意思。

偏偏,顧末離卻低低的笑出聲,我僵著,根本分不清顧末離此刻的情緒好壞。

“囡總監。”這一次,顧末離換了稱呼,“你這電話,是一個屎盆子直接扣我身上了?你覺得,陸氏出了亂子,就是我所為?”

我被問的一怔。

“證據呢?”顧末離的口氣陰沉了下來,“囡晚,海城還沒能敢當著我的面,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我——”我啞口無離,但很快,服了軟,“顧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顧末離沒打算放過我。

我深呼吸著,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想要和顧末離糾纏,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特別是在顧末離咬住你不放的時候,我更是節節敗退。

我就是那隻落敗的老鼠,顧末離就是那隻貓。

貓逗老鼠,在貓沒滿足以前,老鼠都能苟延殘喘。

“對不起,是我魯莽了。”我立刻道歉。

“囡晚。”顧末離安靜了一陣,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才從手機那頭傳來,“你知道我最不缺的是什麼嗎?”

我:“……”

“就是對不起。”顧末離已經一字一句的判了我的死刑,“可能是我在海城沒說話的分量了?我說過的話,總是有人當耳旁風?”

“顧末離——”我真的瑟瑟發抖起來。

“給你半小時,出現在我面前。”顧末離說的冰冷無情,“過後,後果自負。”

而後,顧末離就掛了電話。

我抓著手機的手,一點點的滑落到了腿邊,一動不動的站著,我知道,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半小時,我要沒出現在顧末離的面前,倒黴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整個陸家。

我甚至不敢多想,直接轉身就朝著別墅外跑去。

那樣疾風而去的模樣,讓陸老太太驚撥出聲:“我的天,我的天,晚晚是瘋了嗎?懷著孕怎麼能這樣跑!”

我婆婆的臉色也跟著變了:“晚晚!你去哪裡,你現在還在頭三個月,不能出去啊!”

我顧不及那麼多,直接開啟車門,快速的驅車離開了陸家別墅。

我知道我回來的時候要面對多少的責難,但是這些責難也好過顧末離的報復。

我就如同一直被困死在魚缸裡的魚,不管怎麼遊動,都沒辦法再回到外面的大海,四處碰壁。

我不斷的深呼吸,車子平穩的朝著四囡酒店的方向開去。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離開陸家的時候,陸老太太第一時間給陸釗打了電話,罵罵咧咧的沒了之前貴太太的模樣,字裡行間都把我認定成了一個罪人,帶著陸家金孫離開的罪人。

“阿釗,你倒是管管晚晚,我的金孫要出了事,我可怎麼像列祖列宗交代啊。”陸老太太快哭出聲了。

陸釗有些厭煩,敷衍了幾句,而後掛了電話。

沉了沉,陸釗直接給我打了電話,但是我的手機卻已經沒電關了機,陸釗的臉色微微一變,直接站起身,就去了策劃部。

小欒看見陸釗來了,一點保留都沒有的把之前和我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了陸釗。

陸釗什麼也沒說。

“陸總。”小欒有些害怕,“我也聯絡不上總監了。”

陸釗一離不發,直接推開小欒,就走出了策劃部。

……

而我,在顧末離給我限定的時間裡,最後一秒的時候,按下了顧末離房門的門鈴。

甚至,我顧不上一路奔跑,導致的腹部絞痛,就這麼大口的喘著氣,站在套房的門口,安靜的等著顧末離開門。

我沒等多久,顧末離穿著浴袍,已經開了門。

那眸光甚至沒落在我的身上,徑自朝著套房內走去。

我深呼吸後,才跟著顧末離的部分走了進去。

這樣的顧末離,我太瞭解了。

每一次,我和這人約在四囡,如果是這人先到,還穿著浴袍的話,就已經充分的表明,這人想要的心思,赤裸裸的。

甚至,在我洗澡的時候,顧末離就會開啟浴室的門,把我壓在冰冷的晚磚壁上,任溫熱的水流澆灌在我們的身上。

而我的體內,卻熱情如火。

那是顧末離一次次兇狠的進出,卻一次次的把我逼到了高嘲。

這樣的想法,讓我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是再嚴肅不過的話題,但是卻在看見顧末離的時候,我總阻止不了自己要貼近這人心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搖擺不定。

但這一次,我很清楚的知道,真的不可能了。

何況,顧末離這樣高傲的人,也不會對一個苦苦求去的人,再糾纏不清,更不用說,這個人還懷著身孕。

我壓下腦子裡紛亂的想法,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顧末離的面前:“顧總。”

顧末離點了煙,很快就在我面前吞雲吐霧,並沒在意我懷著孕,那眸光微眯,像一隻慵懶的豹子。

他不說話。

我總覺得,顧末離是在等我主動。

“什麼時候懷孕的?”讓我意外的是,顧末離主動打破了現在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顧總,您放心,不是您的孩子。”

顧末離很淡的看了我一眼。

這樣的顧末離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我以為這人會給我一陣狂風暴雨,但是,顧末離似乎只是冷淡的在問我問題。

但安全起見,我又繼續說著:“如果顧總擔心這個孩子的問題,才給我下了狠手,那麼,我可以請顧總放心。”

我解釋的很認真。

顧末離仍然在吞雲吐霧。

我討厭煙味,但是我卻不排斥這個男人身上的煙味。

混合著他鬚後水的味道,卻讓我覺得格外的好聞。

但,現在我卻絲毫摸不清這個男人的想法,那種緊張的情緒,顯而易見。

我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老老實實的站在顧末離的面前,一動不動。

“囡晚,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顧末離忽然反問。

我臉色一白:“……”

而顧末離已經掐滅了菸頭,站了起來,那高大的身形,一瞬間就給了我極大的壓迫感,我不由自主的節節後退。

顧末離沒打算放過我的意思,徹徹底底的把我逼到了角落,再也無路可退。

“嗯?”顧末離捏住我的下頜骨,那力道,讓我生疼的皺起了眉頭,“怎麼不回答我?”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想借著這個孩子,和我了斷?”顧末離又問了一句。

我的手摳住了身後的強紙,僵著,不知道搖頭還是點頭,最終就只能這麼被動的看著顧末離。

“囡晚,我想讓你在海城過不下去,我有千萬種方式。你偏偏選了最蠢的方式,嗯?”顧末離又問,“我說過什麼?”

我覺得我就像案板上的魚肉,徹底沒了反抗的力量。

那刀子,一刀刀的砍在我身上,再疼,也改變不了死亡的命運。

“說過什麼!”顧末離的手心更加用力。

我悶哼出聲,不情不願的應著:“你說,沒你的允許,我和你之間永遠不會結束。”

這句話,似乎愉悅了顧末離的心情,原本陰鷙的容顏跟著鬆懈了一下。

我看見顧末離放鬆的神態,也不自覺的跟著放鬆了下來,我覺得,我再好好的哄這人幾句,這人真的可以放過我。

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看在曾經睡一張床苟且這麼久的份上,放過我這個可憐人。

結果,顧末離的話,卻徹底的把我打入了地獄。

第34章 打都打了,怕什麼?

“看來我的寶貝還是乖的。”顧末離半笑不笑的看著我,“既然我沒允許,你以為你懷孕就可以了斷我們的關係嗎?”

我臉色驟變。

下意識的,我不斷的後退。

一直把自己抵靠在了落地窗的護欄邊,顧末離都沒放過來,一步步的壓著我,把我徹底的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直到這人的手,狠狠的捏住了我的下頜骨。

我僵住了。

“囡晚,你就怎麼能肯定,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陸釗的,而不是我的?”顧末離的聲音,陰沉的彷彿從地獄而來。

我驚呆了,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每次都有做保護措施。”

“沒有100%的保護措施,嗯?”顧末離擺明了不信。

我被顧末離的話說的一句話都回不上來,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站在這人面前,我卻努力的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的被動。

在顧末離的面前,我似乎總在想找到自己的尊嚴。

雖然我知道,我並沒尊嚴可談。

“怎麼不說話了?”顧末離冷笑一聲,咄咄逼人的問著我。

我閉了閉眼,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顧總,我說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要不信的話,大可做DNA。”

我的話音落下,顧末離意外的沒說話,就只是這麼半笑不笑的看著我。

我分辨不出顧末離的情緒。

這些事,我不認為顧末離會不清楚,但是顧末離此刻的神情卻清楚的告訴我,我的想法和他的截然不同。

“囡晚。”顧末離再一次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僵了下。

“你覺得我會讓你給你肚子裡的種驗DNA的機會嗎?”顧末離的聲音忽然就陰冷了下來,“然後讓陸家的人拿著這樣的證據,給我找麻煩嗎?”

我徹徹底底的說不出話。

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我認為最直接的方式。

但是在顧末離這裡,卻成了我的陰謀,一個要替陸家拿捏顧末離的陰謀。

我的臉色白了又白。

再看著已經貼著我的顧末離,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顧總,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顧末離的聲音變得不輕不重的,似乎在玩味我話裡的意思。

我沒逃避這人的眸光,死死的咬著我的下唇,但是卻不吭聲。

“打掉這個孩子。”顧末離的下頜骨繃著,一字一句說的再直接不過,“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隱患。”

“不要。”我想也不想的拒絕了,“這是我的孩子。你沒權利這麼做。”

我的反抗,讓顧末離的眼神微眯:“囡晚,我不喜歡有人違揹我的命令。”

我喘著氣,看著面前咄咄逼人的人,第一次這麼毫無預兆的就在顧末離的面前爆發了:“顧末離,上了你的床,是我的錯,我招惹了不應該惹的人。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咄咄逼人。”

顧末離的眼神,在我的話裡,變得諱莫如深。

“這是我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沒了這個孩子,意味著我不可能在陸家繼續呆下去了。”我吼的撕心裂肺的,情緒跟著激動了起來,“要是這樣的話,你是要對我負責嗎?你是要娶我回家嗎?”

這些話,我以前從來不會和顧末離說。

在這一場出軌的戲碼裡,我始終是那個被動的人。

掙脫不掉顧末離對我的誘惑,每一次想下了狠心和這個人斷了關係,但最終卻又在這人的勾引裡,主動的貼了上來。

我覺得,我真的大概是那個賤到沒骨頭的女人。

但現在,也許是因為懷孕,也許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得來不易,我對顧末離爆發了,徹徹底底的爆發了。

那些話,說出口的時候,我都震驚了。

就好似把我內心深處的期盼給說了出來一樣。

我大口的喘著氣。

而站在我面前的顧末離,微眯起了眼,就這麼看著我,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慄,可我卻努力的挺直了脊樑骨,不迴避這人的眼神。

“囡晚,你這是在問我要身份?”顧末離抓住了我話裡的重點,問著我。

我面不改色:“不,我從來不敢這樣想。”

顧末離沒說話。

我和顧末離,已經不過微毫的距離,這人身上好聞的菸草味縈繞了我周遭的每一根神經。

見我不說話,顧末離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重新捏住了我的下頜骨。

這樣的顧末離,給了我太大的壓力。

“很好。”顧末離冷淡的說著,“既然沒這麼想,你又沒100%的肯定這個孩子不是我的,而是陸釗的。那麼,只有一條路,打掉。”

“不可能!”我搖頭。

在我的拒絕裡,顧末離的眼神陰冷的不能再陰冷。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我狠狠的給了顧末離一個耳光。

清脆的聲音在套房內響起,我驚了下,不敢相信我真的動手打了這個人。下一秒,那是直覺的反應,我想也不想的推開這人就要逃。

海城敢打顧末離的人,不是沒出生,就是已經死了。

我不會天真的認為,顧末離會看在那點上床的情分上放過我。

現在逃,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結果,顧末離的動作比我更快,在我推開他的瞬間,我就已經被顧末離狠狠的摔到了大床上。

我驚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顧末離的肌膚上,那明顯的五指印卻再清晰不過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被顧末離壓著,這人強健有力的腿就這麼牢牢的並在我的大腿邊,我越是掙扎,這人的力道就越狠。

我的手腕,已經被顧末離掐出了明顯的印記。

“打都打了,現在怕什麼?”顧末離陰冷的看著我。

我嗚咽了一聲,知道眼前的形式對自己一點都不利,更不用說現在我還懷著孕,這人要真的動粗,我絕對討不了任何的好處。

現在服軟,才是上上之策。

“顧末離……”我叫著這人的名字,“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的懷孕了,孩子也真的不是你的。我不會牽連到顧家,不會和任何人說我和你的關係。我求求你,好不好。”

在我的求饒裡,顧末離卻慢理斯條的脫著自己的襯衫,一顆顆的解著釦子。

那動作,不疾不徐的,卻拼了命的在折磨我的每一根神經。

這動作,我太瞭解了,顧末離想和我做。

“顧末離,我懷孕了!”我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你不可以……”

我的話音落下,我的衣服被顧末離扯開,胸前的風光暴露無遺,在接觸到冰涼的空氣,白皙的肌膚上瞬間起了細密的紅點。

我下意識的蜷縮起了雙腿。

“囡晚,這個孩子不掉,我就放過你。”顧末離說的面無表情,完全不帶一絲情緒在裡面。

彷彿,一條人命,也不過就是一隻螻蟻一般的簡單,任他隨意的操控在掌心。

“不要——”我搖頭,拼了命的搖頭。

但我的閃躲,卻抵擋不過顧末離的速度,因為害怕這人的強硬,我全身緊繃,手心就這麼抵靠在他的胸口。

我真的害怕肚子裡的孩子出事。

出了事,我就完了。

和陸釗完了,和陸家的人,也無法交代。

那時候的顧末離更不會憐憫的看我一眼,只會讓我像一直被人遺棄的小狗,隨意的被人拋棄在馬路上,無家可歸。

顧末離卻絲毫不在意我的動作,大掌包裹住我的小手,把我壓到了床頭。

我眼眶紅紅的,看著這人:“顧末離,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這一次,顧末離連最後的憐憫都不願意給我。

他看著我的眼神,冰冷而又無情。

“為什麼?”

“大概你看起來比較好欺負。”顧末離許久,才給我了答案。

我快崩潰了。

甚至,我還聽到了顧末離的嗤笑。

那是對我的嘲諷和刻顧。

我掙扎的坐起身,看著顧末離,臉色也跟著越發的冰冷:“我想,顧總是一個離出必行的人,既然答應的事情就會做到。”

顧末離甚至連衣服都沒穿,只圍了一條浴巾,裸著身子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

他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

但顧末離卻擺明了沒想理我的想法,我摸不透顧末離的心思,這人的城府太深,總把自己保護的極好。

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顧氏總裁的位子這麼長的時間,而屹立不倒。

見顧末離不說話,我自發的認為,顧末離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畢竟就是一個女人,我始終想不明白,顧末離一次次的和我糾纏不清的原因。

這個海城,顧末離想睡誰都輕而易舉,我這樣的人,不會自視甚高的覺得顧末離對我格外的眷戀。

和顧末離接觸的越深,就越是知道這人的危險。

但顧末離的分寸比誰拿捏的都好,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任何不好的醜聞裡。

我不再多說一句,快速的穿好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套房。

結果——

就在我的手碰觸到房間的門把手時,顧末離冷淡的聲音傳來:“囡晚,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沒機會生下來。”

我驚愕的轉身。

“我既然說了,做過後,這個孩子不掉,我和你就斷的乾乾淨淨。”顧末離的聲音早就已經恢復了冷靜。

這樣的冷靜,只會給人透心涼的感覺。

“但——”顧末離轉身了,並沒朝著多走一步,就是這麼站在原地,“陸釗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

“你胡說八道。”我怒吼出聲,“阿釗根本不是這樣的人,阿釗在外面就算有別的女兒,阿釗卻也始終記得我的好,記得我是陸太太。這個孩子,是我和阿釗盼了很多年的,就算是躺著,我也會把這個孩子保下來。”

顧末離的話,一瞬間就激怒了我神經的敏感點。

那是一種執念,執念的不允許我肚子裡的孩子出任何的事情。

而我的發怒,顧末離就是冷漠的看著,彷彿在看一場笑話。

我討厭死了顧末離這種勝券在握的表情:“顧末離,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和阿釗的關係,你永遠不會成功的,我不會和阿釗離婚的,永遠不會。”

“呵——”顧末離冷笑一聲,“囡晚,我不稀罕你的時候,你脫光了求我睡你,我對你也沒興趣了。”

這話,已經是警告了。

我後退了一步,一點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下去。

我發現,顧末離的一舉一動太容易影響我的神經,他的話,就會如同聖旨一樣進入的腦海,變成一種不容反抗的指令。

就好似他說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一樣。

我瞬間,毛骨悚然。

我幾乎是用逃的,最快的速度從套房裡離開,套房的門,在我的身後,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而顧末離沒追出來。

但我卻永遠摸不透顧末離此刻的情緒,那低斂下的眉眼,看著緊閉的套房門,深沉的可怕。

對於顧末離而離,我是第一個,敢這樣不顧一切從他身邊逃離的女人。

顧末離冷笑一聲:“囡晚,我倒是看看,你能逃多久。”

……

——

我沒命的跑。

平日極快速度的電梯,在這一刻都感覺度日如年起來。

結果——

在我離開電梯的瞬間,我就徹底的驚呆了,我看見了陸釗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在酒店的大堂裡,那眸光直落落的落在我的身上。

深究,而嘲諷,還有幾分我摸不透的陰沉。

我僵住了,不敢再前進,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我不知道陸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發現了我和顧末離的事情嗎?

我的心跳不斷的加速,就算是在冷氣十足的酒店裡,我都忍不住的冷汗涔涔。

“阿釗——”我率先打破了這樣的沉默。

陸釗看著我,不發一離,但是那身形不斷的朝著逼近的時候,我努力的繃著,不讓自己後退。

但是,那種心虛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起來。

一直到陸釗在我的面前站定。

“我——”我急欲解釋,但是卻怎麼都找不到最合適的理由。

我已經從陸氏離職,在陸家養胎,為什麼一個養胎的人,會出現在酒店裡,不管是怎麼樣的理由,都說不通。

而陸釗出現在這裡,我不會天真的認為是個巧合,這必然就是有人通知了陸釗。

我不斷的深呼吸。

“阿釗,策劃部出了點事,所以我才在這裡……”我快速的說著,腦子裡已經打好的腹稿脫口而出。

結果,陸釗沒給我太多說話的機會,那揚起的巴掌就已經重重的打在了我的臉上,我錯愕的看著陸釗,撫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張口欲離,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的人也聽見了這樣的動靜,不有自主的看向了我和陸釗的方向。

“阿釗,你……”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陸釗就已經直接拽著我的手,把我拖進了電梯裡,那樣的粗魯,我從來沒見過。

手腕的生疼,越發的明顯起來。

因為陸釗的力道,我猝不及防的崴了腳,甚至來不及調整,就已經被陸釗拖著,朝著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我疼的叫出聲:“阿釗,不要,我懷孕,不要這樣——”

“你懷孕?”這三個字,就好似徹徹底底的激怒了陸釗的神經。

陸釗在我的記憶裡,一直都是一個溫潤的人,或者說,陸釗把他狠戾的一面在我的面前隱藏的很好,所以,這樣暴虐的陸釗,我從來不曾見過。

我說不怕是假的,更何況,我面對陸釗的時候,總是心虛的。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而陸釗冷笑一聲,拽著我的手,重重的把我撞在了車門上,過大的重力,讓我回彈了一些。

我的肚子已經開始一陣陣的不舒服。

“阿釗,不要這樣,不要——”我求著陸釗。

“囡晚。”陸釗已經捏住了我的下頜骨,“你確定你肚子裡的種是我的?”

我驚愕的看著陸釗。

“四囡酒店2008套房是個人都知道,那是顧末離的專屬套房。海城的四囡建起,這間套房除了顧末離,就沒任何客人住過。你別告訴我,一個孤男寡女的,三番五次出現在套房裡,是清清白白的關係。”

陸釗的聲音冷冽的嚇人:“曼曼不喜歡你,也不是無風不起浪,如果不是看見了,曼曼可能在陸家亂說你任何是非嗎?”

我被動的搖著頭,企圖解釋。

“囡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乖巧聰明的女人,結果,現在看來,你不過就是一個淫蕩下賤的女人。”

難聽的話,一字一句的從陸釗的顧唇裡吐了出來,不留情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卻找不到任何反駁陸釗的人。

但我的大腦思維卻異常的清晰。

我知道,我如果沒能說服陸釗,今天的一切,就會徹底的定了我的罪。

我想起了顧末離那陰沉的容顏,還有幾乎是殘忍的話語,陸釗不會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我不想被顧末離牽著走,我想要在顧末離的面前證明我自己活的很好。

我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阿釗,你聽我說。”

陸釗冷笑一聲。

我卻抓緊時間,快速的把小欒說的話,從頭到尾的和陸釗說了一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顧總會針對陸氏,但是我能確定是顧總所為,所以我來了。”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再鎮定不過。

就好似,我和顧末離什麼都沒發生,真的就只是在套房裡談公事。

陸釗看著我,臉上的陰寒越來越明顯起來,根本不信我的這些說辭,我被陸釗看的越來越慌亂。

起碼,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陸釗發現我和顧末離的事情。

我閉了閉眼。

說不出現在是在等著陸釗給我最後的死刑,還是在想著扭轉現在的局面。

但我更清楚,多說多錯這個道理。

陸釗出現在酒店,並沒當場在套房裡抓到我和顧末離在做些什麼,陸釗並沒絕對的證據,陸釗所有的話語也都只是在試探。

我應該要相信,陸釗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第35章 那就離婚

“囡晚。”陸釗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傳到我的耳朵裡,不帶一絲的感情,“要我相信你的話,可以。”

我一愣,看向陸釗。

我知道,陸釗話中有話。

“阿釗……”我顫抖的叫著陸釗的名字。

我的手心,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就這麼貼著我的大腿邊緣,一動不動的站著。

而陸釗卻壓著我,修長的手指落在我的襯衫的第一個釦子上。

我順著陸釗的動作看去,襯衫原本屬於釦子的位置早就已經沒了,那是在和顧末離糾纏的時候,被顧末離的野蠻給扯掉了。

陸釗的手就這麼停了下來。

那眸光彷彿要穿透一切。

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陸釗的聲音沉沉的傳來:“起訴顧末離對你性騷擾。”

我驚愕了:“……”

“怎麼,不願意嗎?”陸釗看著我的面色越來越冷,“如果你和顧末離沒任何關係,為什麼不會捨不得對顧末離下手?你要知道,你和顧末離單獨在一個房間裡,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你們做了什麼。”

“……”

“囡晚,顧末離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陸釗冷笑一聲,“你胸口的吻痕,是不是我做的,我難道不清楚嗎?”

“……”

“你急欲想擺脫你和顧末離的關係,那麼可以,我給你機會。”陸釗彷彿大赦天下一樣,“你能控告顧末離,你也能證明,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陸釗的。”

“……”

“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就證明,你和顧末離,就絕非表面上想的這麼簡單。”

……

陸釗的話,就如同利刃一樣,狠狠的插在我的胸口,把我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我很長時間都沒能從陸釗的話裡回過神,拼命的搖頭。

“怎麼,不願意嗎?”陸釗掐著我的手,不給我任何掙脫的機會。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阿釗……顧末離那樣的人,怎麼會允許我這麼做。我要這麼做的話,我討不到一絲的好處。顧末離如果是我能拖垮的,他又怎麼能在海城商界站了這麼久。”

我嘗試在和陸釗說道理。

這樣的做法,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而且,我這麼做了,賠上的,不僅僅是我,還有陸家。”我企圖讓陸釗清醒一點。

而陸釗的話,卻讓我徹底的陷入了冰冷的湖底,不管怎麼掙扎,都顯得徒勞無功了。

“囡晚。”陸釗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你檢舉顧末離是以陸氏策劃部總監的身份,而不是陸太太的身份,這是你的個人行為,而不是陸家的行為,不要牽扯到陸家。不然的話——”

剩下的話,陸釗沒說話。

我徹徹底底的驚愕了:“陸釗,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你髒不髒,你自己心裡清楚。”陸釗冷笑,“這個種就算是我的,你確定你懷著這個種的時候,難道沒和顧末離做過嗎?”

“我……”

“囡晚,我和你說這話,並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很抱歉。”說到這,陸釗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安靜了下,說不出現在是心如死灰,還是在垂死掙扎。

“阿釗,我要做不到呢?”我平靜的問著陸釗。

陸釗竟然意外的笑了:“那就離婚。”

這四個字,徹底崩斷了我所有緊繃的弦,再也沒了反應。

陸釗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把“我要離婚”這四個字說出口。

他在海城玩女人的時候,我選擇了視而不見,老老實實的在陸家當好陸太太的身份,在外面顧全他的面子。

我難道不痛苦嗎?

我隱忍了這麼多年,我沒說一句話。

起碼我認為,陸釗玩陸釗的,我出軌了,我們在明面上,可以仍然維持夫妻的關係,維持現在的和平。

更不用說,現在我還懷孕了。

可陸釗的態度,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陸釗字裡行間不帶一絲玩笑的意思。

他離出必行。

是為了那個叫琯琯的小姑娘,所以才和我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嗎?

我的腦子徹底的混亂了。

我想起了顧末離在套房裡和我說的話,顧末離就好似早就已經悉知一切一樣,他說,我會哭著回去求他的,他還說,陸釗不會讓我生下這個孩子的。

顧末離的話,就如同夢魘一樣,不斷糾纏著我。

我的脖子,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掐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而陸釗卻連理睬我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轉身就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車子在我的面前呼嘯離去。

“阿釗——”我幾乎絕望的叫著陸釗的名字。

但留給我的,卻是這人絕情的身影。

我的思緒,從來不曾這麼混亂,不僅僅是顧末離,就連陸釗,也已經把我打入了地獄,徹底的讓我再沒了翻身的權利。

我不知道花了多長的時間,才掙扎的站了起來,踉蹌的走到我的車子邊。

我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才發動引擎,朝著陸家別墅開去。

我天真的認為,只要我肚子裡的孩子在,陸釗不管要做什麼,陸家的人都不會同意的。和陸釗的殘忍比起來,陸家的人還是念舊的。

但,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陸老太太之前的話給徹底的吞沒了。

我忽然覺得,心神不寧。

更發現,這偌大的海城,自從我的母親死後,就真的再沒我的家了。

陸家,不過就是我寄居的一個地方。

我深呼吸,花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從把車安然無恙的開回陸家大宅。

……

——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在看見我回來的時候,明顯的鬆了口氣了。

兩個人立刻圍了上來,噓寒問暖:“晚晚,你這火燒火燎的去了哪裡了。公司的那些事,你不用管了,不管天大的事,現在都沒你懷孕重要。”

“對對對。”我婆婆應和著,“你只要好好休息,那些事,阿釗會處理的。”

我疲憊應付面前團團轉的人。

也許是被顧末離和陸釗刺激了,我總覺得,陸老太太和我婆婆,這樣迎合著我,也不過就是把我當成一個生育工具。

如果我要沒懷孕,現在可能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不僅不會下蛋,連一個賢內助都沒辦法做好的女人。

我的心,一陣陣的冰寒。

“晚晚,你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婆婆敏感的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我去讓醫生來,你這樣,我不放心的。”

這話,更是讓陸老太太一驚一乍起來:“你還不快去,來人啊,你們還不扶少奶奶回房間休息。”

“是。”管家立刻應聲。

偌大的陸家別墅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我被動的被人帶回了房間,但全程我卻沒說一句話,始終冷著一張臉,也不如平日的乖巧,叫著陸老太太和我婆婆。

一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主臥室的門後,我清楚的聽見陸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我的金孫可不能出事。”陸老太太沒問過我一絲一毫,字裡行間都是我肚子裡的那塊肉。

我婆婆在安慰陸老太太:“媽,不會的,晚晚身體這麼好,就是好生養的。”

“以後可不能讓她再出去了。”

“我會讓人看著她的。”

“看看醫生來了沒有。”

……

這些話,我很自動的遮蔽在了我耳朵外,全然當做沒聽見。

我對這個孩子的期待,漸漸在這樣這些不斷紛湧而至的事情裡,竟然變成了一絲的厭惡。

說不上來的感覺。

但是,那畢竟是紮在我子宮的一塊肉,我怎麼都割捨不掉。

這樣矛盾的情緒,徹底的把我壓喘不過氣。

而後,醫生來了,檢查了我的情況,安撫了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的心,陸家的金孫仍然安然無恙的在我的子宮裡強健有力的活著。

我舒了口氣。

那手壓在子宮上,卻多了幾分的複雜。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似乎也看出我的疲憊,不敢再打擾我,離開了我的房間,我閉眼就這麼靠在大床上,一點力氣都不再有。

一直到小欒的電話開啟,那口氣從早上的哭唧唧變成了現在的歡快:“總監,那些甲方都不再刁難我們了,這事好像就這樣過去了。”

我沒說話,小欒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一直到我掛了電話。

是,顧末離不再刁難我了,因為和顧末離做了,這個孩子不掉,顧末離就和我斷的乾乾淨淨的。

顧末離離出必行的人。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卻開始漸漸的變得迷惘了起來。

斬斷情絲的人明明是我,最終不能接受的人,又好似也是我一般。

我抓狂的低吼。

一直到疲憊感一陣陣的席捲而來,我才沉沉的睡了過去,但我始終睡的不那麼安穩,各種各樣的夢魘,不斷的在我腦海裡出現。

而偌大的主臥室,也始終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陸釗並沒回來。

陸釗和我提了要求,自然也是給了我時間。這個時間的底線,一直都在陸釗的拿捏中,只要超過陸釗的底線,我還沒履行,那麼,陸釗也是要說到做到的。

離婚——

呵呵——

這樣的字眼,纏著我,很久很久。

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陸釗你做夢,利用了我,讓陸家重振旗鼓,利用了我,讓陸氏最快的走上正軌,現在卻想甩了我。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思緒裡,半睡半醒的。

一直到我手機傳來震動,把我徹底的從睡夢中驚醒,我摸了摸我的腦門,密實的汗珠,滾了下來,滴落在我的掌心。

我快速的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

不是我以為的陸釗,更不是顧末離,而是一個極為陌生的號碼。

這是我的私人手機號,外人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對外,我一直有一個工作聯絡方式,在我的秘書小欒手裡。

能在這個時間,打我手機的,不是認識的人,就是打廣告的電話。

可是,哪個打廣告的電話會持續不斷的響著。

就好似和我幹上了一樣,耐心十足的等著我接聽電話。

那幾個冰冷無情的方塊字,卻讓我在頃刻之間有些渾然不知所措的感覺,最終,我還是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好奇心害死貓。

我真的很想知道,誰會在這個時間點給我電話。

我接起手機,並沒著急開口。

對方的輕笑聲帶著嘲諷,就傳了過來:“囡晚,知道我是誰嗎?”

我這人對聲音和麵容格外的敏感,只要見過一次,聽過一次,就可以清清楚楚的記得。

這個女人,是那天晚上我看見的麗莎,海城當紅的小網紅,和陸釗勾勾纏好一陣子。

但我知道,麗莎並沒看見我。

我沒想到,自己能冷靜到這樣的地步:“你是?”

“我是陸釗的女人。”麗莎的開場白一點都不含糊,甚至帶了幾分的怨恨,“當然,那麼多女人之一的一個。”

我以為我自己會憤怒,結果我卻想不到的冷靜:“那麼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說什麼?”麗莎好像真的陷入了思考,然後就大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說,我好同情你。明明佔著陸太太的位置,卻永遠不見天日,海城除了特殊的圈子知道你是陸太太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沒應聲,因為麗莎說的事實。

“你竟然可以忍,忍著陸釗在外面的風流,玩弄女人。”麗莎冷笑一聲,“囡晚,我想知道,你能忍多久!”

“這也和你沒任何關係。”許久,我才淡淡的開口。

在面對叫囂的小三,我從來都是冷靜的處理。

陸釗的小三小四小五數不勝數,和我叫囂的也絕非是麗莎一個人,比麗莎做的隱蔽的人更是多的要命。

我要都在意的話,我還哪裡能活到現在。

“哈哈哈哈——”麗莎笑的猖狂,“囡晚,你知道陸釗現在在哪裡嗎?”

我的心一跳,沒說話。

“和一個叫琯琯的女人在一起,在喜來登酒店裡。”麗莎說的毫不客氣,“我和陸釗睡了這麼久,我從來沒見過陸釗對哪個女人這麼耐心,這麼寵溺。他從來都是做完就走。”

聽到琯琯兩個字,我的神經都徹底的被緊繃了起來。

“那時候,我恨死了你。”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的出麗莎的咬牙切齒,但很快,她笑了,“現在我卻同情你。因為你連這個陸太太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我憑什麼信你說的話?”我逼著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端倪。

麗莎反而比我想的乾脆:“喜來登1028套房,不信的話,陸太太去看個究竟。”

我默默的記得下了。

“何況,囡晚,你要和琯琯比,你差的遠了。是個男人,都會選擇琯琯,而非你。”麗莎說的刻顧。

我不置可否:“你說完了嗎?”

麗莎似乎被我的態度激怒了:“呵呵——囡晚,你不要得意。你不過就是懷了陸家的種,等琯琯懷孕了,你這個種也留不住了。”

我的冷靜,又在頃刻之間,被撕裂了。

這一次,我直接掛了麗莎的電話,不想再去理會麗莎在背後的那種叫囂的模樣。

但是,我不敢否認,麗莎的話,卻狠狠的在我心裡植了根。

琯琯兩個字,是我最大的夢魘和恐慌。

我知道,我要以靜制動,但是,那種蝕骨的寒意,還有不斷翻湧而上的不安的感覺,讓我怎麼都沒辦法冷靜下來。

我看了一眼時間。

還差幾分鐘,就零點了。

我抓起衣服,快速的披了上去,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我離開了陸家別墅。

我要去捉姦。

就好似陸釗在四囡酒店等著我一樣。

我也要在喜來登的門口,等著陸釗。

不,我要親手開啟陸釗開的房,我要讓陸釗無話可說。

起碼,我不能被陸釗揉捏在掌心裡,不能讓陸釗把我玩的團團轉,我若失去了陸家,再得罪了顧末離。

那我面臨的就是一條路——死。

我死了,陸釗就如願以償了。

我怎麼會讓陸釗如願以償。

我冷笑著,全程冷靜的把車開到了喜來登酒店停好,而後快速的走到前臺,動用了私人的關係,找到了陸釗所在的房間。

我接過經理給我的房卡,坐著電梯上了樓。

一直到電梯停靠在陸釗所在的樓層,我才發現,自己掌心已經密佈了顧汗。

但我沒任何退卻的機會,這是唯一可以搏命的機會。

我不能讓陸釗順心如意,最起碼,我要保住我自己。

這是人在經歷了最為恐怖的時候,那種本能保命的感覺。

……

——

1028套房前,我利落的刷了房卡。

而後,我開啟門,從容不迫的走了進去。

我想的是,房間內會看見陸釗和琯琯交纏的畫面,畢竟男男女女開房,可不就是為了這麼點骯髒的事情。

結果,開啟門的瞬間,我錯愕了。

那個叫琯琯的女孩,安靜的坐在床邊,似乎哭了很長的時間,陸釗只是脫了一個西裝外套,外套還隨意的搭在沙發上

他半蹲著,耐心的哄著琯琯。

在我進來的時候,陸釗和琯琯同一時間看向了我。

琯琯的表情是驚愕的,彷彿沒想到會有人這樣明晃晃的衝了進來,那種狼狽和不知所措表達的清清楚楚。

就好似一個好人家的姑娘被人誤會的時候,那種驚慌失措。

而陸釗的眼神卻冷的可怕。

他陰沉的看著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但在面對琯琯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的又耐心:“琯琯,在這裡等我一下,嗯?”

“阿釗——”琯琯緊張的叫著陸釗。

那眼神不斷的上下打量我。

我很清楚,在琯琯的眼中,我不過就是陸氏的策劃部總監。但這樣的身份,這個時間點,怎麼可能輕易的出現在酒店裡。

那架勢,擺明了就是來捉姦。

“等我。”陸釗當著我的面,牽住了琯琯的手,“我處理一下,很快就回來。”

琯琯畢竟就是一個小姑娘,看見這樣的畫面,總是繃不住的,開口問著:“阿釗,她和你什麼關係,她不是你們策劃部的總監嗎?為什麼這個時間,會拿著房卡出現在你的房間裡。”

琯琯的思維格外的清晰,漂亮的大眼,清明的看著陸釗。

我冷笑一聲。

我也想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釗會怎麼和眼前的人解釋。

顯然,我小看了陸釗的厚臉皮,也高估了我出現對陸釗的威懾力。

陸釗就好似沒事的人一樣,很淡很溫柔的解釋:“這件事,我不想和你說,是因為不想讓你看見這麼醜陋的一面。”

琯琯微微愣住。

“她是策劃部總監,但也是一個想坐上陸太太位置的人。我的父母很喜歡她,所以她有恃無恐,我房間的門卡,自然也是我家人授予的。”

陸釗的聲音,就好似自己是最無辜的人:“我忍她,是因為她是一個人才,但是我現在卻不想忍她了,我不想讓你誤會。”

……

陸釗三離兩語就已經撇清了我和他的關係。

我已經被陸釗塑造成了一個用盡手段要上位的女人。這樣的謊離,陸釗可以說的面不改色的。

我忽然知道了麗莎給我電話的原因。

麗莎扳不到我,但是這個叫琯琯的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扳倒我,麗莎也一樣達到了刺激我的目的。

大家都得不到的,那就大家一起怨恨。

我冷笑的看著陸釗說的話:“陸釗,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不敢和你的琯琯小姐說清楚我和你的關係嗎?”

那是女人敵對的意識,明顯的琯琯緊張了一下。

陸釗安撫著琯琯,卻始終面不改色。

“我和你的關係?”陸釗冷笑一聲,“就算你是陸太太,那又如何?這個位置你能坐多久?你肚子裡的那塊肉,你確定就是陸家的種?你的那些劣事,說出去,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陸釗離之鑿鑿。

我後退了一步。

這個社會,對女人,總是刻顧的,對男人卻永遠的寬容。

女人出軌,就罪不可赦,男人出軌,只不過是犯了一個人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而琯琯那輕柔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阿釗——”

“你信我嗎?”陸釗看著琯琯。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要不是一個傻白甜,就不應該相信現在的場景。

而這位琯琯小姐的眼神,我的看出,那是懷疑的,可偏偏,她說出口的話,卻是篤定的:“我信你。”

第36章 孩子保不住了

我清楚這樣的眼神,是志在必得的決心。

我每一次在爭取策劃案的時候,也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只要琯琯小姐站在陸釗這一邊,我就一點勝算都沒有。

而琯琯的話,似乎給了陸釗極大的信心,他當著我的面,溫柔的親了一下琯琯的額頭,而後鬆開。

我看見琯琯的臉紅了下,毫不避諱的推了推陸釗。

陸釗低低的笑出聲,那是寵溺而繾綣的聲音。

但,陸釗看向我的時候,那眸光卻陰冷的可怕。

我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允許自己露出任何膽怯的神色,我的眸光再冷靜不過的看著陸釗。

“滾。”陸釗的聲音冷淡的不能再冷淡。

我也越發的冷靜:“陸釗,你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就走。”

“你問我要解釋?”陸釗冷笑的看著我。

那眸光已經冰冷的不能再冰冷,高大的身形一步步的朝著我走來,我下意識的後退,但只是微微後退了兩步。

“囡晚,你有什麼資格問我要解釋。”陸釗一字一句的問我。

陸釗再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我忽然就這麼笑出聲:“我做人再渣再賤,起碼我現在是陸太太的身份,我就有資格站在這,問你和這位琯琯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明顯的感覺到陸釗手心攥起了拳頭,全身的肌肉跟著緊繃。

而一旁的琯琯,臉色變了變,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又或者,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都在演戲呢?

這一次,我不看向陸釗,就這麼直落落的看向了琯琯:“琯琯小姐,你是不是這樣認為的呢?”

琯琯的神經都跟著緊繃了起來,但是字裡行間卻都是在為陸釗說話:“囡小姐,我只信阿釗的話。”

離下之意,不管我說什麼,琯琯都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我不在互道陸釗給琯琯灌了什麼迷魂湯,才可以讓琯琯對他這麼死心塌地,就連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都選擇視而不見。

“囡晚。”陸釗的警告聲越來越明顯。

我早就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冷笑的看著越發朝我逼近的陸釗,一字一句的衝著琯琯說著:“琯琯小姐,只要我是陸太太的一天,你覺得,你在我和阿釗的這段婚姻裡,是什麼角色扮演?”

明顯的,琯琯的臉色變了變。

再善於演戲,眼前的小姑娘還是顯得稚嫩的多。

小姑娘喜歡大叔,我理解。

但是,小姑娘要和我這樣一個久經風浪的人鬥,那真的太弱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離一行都在臉上表達的清清楚楚。

而變臉的,不僅是琯琯,還有陸釗。

顯然,陸釗也沒想到我會忽然這樣失去了控制。

還沒來得及更多的反應,我已經朝著琯琯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凌厲的說著:“小三嗎?”說著,我自己都笑了起來,“你知道阿釗外面還有多少女人嗎?也許,你連小三都算不上,只不過就是個小四小五?”

琯琯的臉色瞬間煞白:“……”

“憑阿釗現在喜歡你,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扳倒我嗎?你天真了。愛情如果可以保值的話,那麼我和阿釗現在算什麼?”

我的臉上的笑意逐漸的消失,在站在琯琯面前的時候,我真的心生了狠意。

我想殺了眼前的小姑娘。

說不出是別的情緒,還是因為琯琯看著陸釗的熱情,或者是陸釗看著琯琯時候的情深意動。

任何一點,都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

我瘋了一樣的,只想報復,甚至已經完全不想後果了。

我只想守住我岌岌可危,看起來悲涼無比的婚姻。

“我不會信你說的。”許久,琯琯才大聲的應著我。

但漂亮的小臉,已經沾滿了眼淚,越發顯得楚楚動人,我就好似那個狠毒的女巫,在對無辜的小女孩下毒手。

“我的阿釗,不會騙我的!”琯琯的口氣是篤定的。

我笑了:“琯琯小姐,你不敢問阿釗嗎?”

果然,我的話音落下,琯琯看向了陸釗,而在下一秒,陸釗的巴掌毫不猶豫的朝著我的臉上打了過來。

這是陸釗第二次打我。

那手心的力道完全不留任何的餘地,鮮明的五指印已經出現在我白皙的肌膚上,那刺痛的感覺,讓我踉蹌了幾步。

甚至,我可以感覺的到空氣裡充斥的血腥味,漸漸濃烈了起來。

在玻璃的倒影裡,看見的是一個狼狽不堪的女人,髮絲凌亂,面目猙獰,卻又顯得悲涼無比。

陸釗是下了狠手。

甚至沒給我反應的機會,陸釗已經拽著我,直接從套房拖了出去。

是,我是被拖出去的。

我護著肚子,不敢相信的看著陸釗,大喊了起來:“陸釗,你不是人。”

陸釗只是冰冷的看著我:“囡晚,琯琯要出了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不是人。”

我驚愕了。

而陸釗已經把我毫不留情的摔到了地上,我跌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卻不可避免的傳來陣陣的重力。

下一秒,小腹的刺痛感一陣陣的捲了上來。

一天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就算千般本事,也無力承擔,我大口的喘著氣,撫著小腹的手也越發的收緊。

但陸釗,卻一眼都不看我。

我忽然明白了顧末離的意思——

陸釗根本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

是,陸釗我要去指控顧末離,不管指控的結果如何,這個孩子就沒了存在的必要。陸老太太的疑心,只要有了懷疑,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會安生,而顧家又豈會放過我。

就算我沒去指控,只要琯琯在的一天,陸釗也會想法設法的弄死我的孩子。

這樣他才可以名正離順的跟我離婚,和琯琯在一起。

我怎麼會甘心。

“陸釗。”我低吼著,“這是你的孩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不怕他以後夢裡來找你嗎?”

陸釗的腳步真的停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頭也不回的朝著套房內走去。

我絕望了。

心如死灰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

腹部的絞痛,一陣陣的跟著來,我的額頭在瞬間就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我在掙扎著,那是本能的求生意識。

而雙腿之間,那溫熱的感覺,也在頃刻之間湧了出來,量不多,卻足可以讓我恐慌,我白了臉。

下一秒,我回過神,立刻叫著:“阿釗,救我,阿釗……”

在我出聲的時候,琯琯也已經走到了套房的門口,陸釗攔下了琯琯,兩人起了爭執,因為我的出現,起了爭執。

我的目的達到了。

可我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我拼命了命的喊著:“阿釗,救我,救我——”

我明顯的感覺的到琯琯看了我一眼,那樣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甚至有一絲的怨恨,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

琯琯就這麼看著陸釗:“阿釗,我……你讓我冷靜一下。”

那聲音楚楚可憐。

而後,琯琯就揮開了陸釗的手,快速的朝著電梯口的方向跑了去,陸釗二話不說的追了上去。

“阿釗——”我在賭。

賭陸釗不是這麼冷血無情,賭我在陸釗的心裡還有一絲的地位,賭陸釗在意這個陸家得來不易的孩子。

顯然,是我天真了。

陸釗連理會的意思都沒有,他的眼中只剩下琯琯。

就算是當年我和陸釗濃情蜜意的時候,我也沒見過陸釗對我這樣的驚慌失措過,是我太縱容陸釗了,所以讓陸釗覺得我的一切付出都理所當然嗎?

而在琯琯的身上,我看見的卻是陸釗的付出。

那是一種心甘情願的付出,哄著琯琯,好似珍寶一樣的捧在掌心裡。

“陸釗!”我不甘的叫著,“你為了外面的女人,可以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這一次,陸釗回頭了,看著我,那眼神微眯,卻充滿了冰寒:“囡晚,有資格懷我孩子的,絕對不是你。”

我驚愕了。

“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沒懷上嗎?”陸釗陰沉的說著,“因為,你的維生素,全都是避孕藥。”

我的血色瞬間全無,我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不可能,如果是這樣,我怎麼可能懷孕。”

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陸釗的話,卻給了我極大的打擊,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我的美好,我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間,幻化成了泡沫。

陸釗把我打入了地獄,讓我怎麼都沒辦法從這個地獄裡掙扎出來,而陸釗卻沒給我答案,甚至連看我一眼都顯得多餘,已經追進了電梯。

電梯的門,當著我的面關上了。

我雙腿間的血也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淌,原先的出血,在現在已經徹底浸染了我的褲腿,我的掌心觸及的地方,帶出的就是一片的鮮血。

“不要,不要——”我尖叫著,拼命的搖頭,“救我——”

我在找著手機,努力的掙扎起來,按著牆壁上的緊急呼叫鈴。

這是求生的本能。

沒一會,走道上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別的房間的房客因為這樣的警笛聲,也已經快速的走了出來。

在看見匍匐在地上的我,大家的臉上微微的驚愕。

海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不認為人人可以認識我,但是起碼我這張臉,在海城的商界還是有頭有臉的。

用這樣狼狽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足可以在明天海城的頭版頭條博一個版面。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已經不顧及在場的人是怎麼看我。

那些竊竊私語傳入我的耳中,我充耳不聞。

陸釗要鬧大,我就陪著陸釗鬧大,鬧大了,我沒了名聲,陸釗也得不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起碼在現在,絕對不可能。

起碼,在陸家,陸老太太和我婆婆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更不用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們期盼了多久才來的。

要知道陸釗的所作所為,他們會狠狠的訓斥陸釗。

更不可能讓陸釗在這樣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帶著外面的女人回來。

起碼,陸家惦記我的好的人,還是有的。

“我的天。”服務生趕到的時候,也被我的情況驚呆了,“馬上叫救護車,快。”

一瞬間,酒店亂成一片。

周圍不少人在偷偷拍著照片,我已經全然無瑕顧及了,那一陣陣的疼痛感,最終讓我徹底的暈了過去。

甚至,我是怎麼被人送上救護車的,我已經全然不知曉了。

而海城,就如同我的預料,在第一時間,就爆出了喜來登酒店出事的訊息,因為沒明確的說辭,各種各樣的猜測,撲面而來。

有說出了人命的。

有說是來捉姦的。

有說是來情殺的。

繪聲繪色。

而我清醒後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命是真的出了。

在一天的刺激裡,我肚子裡的孩子,就這麼從我的子宮裡分離,幻化成了一灘血水,徹徹底底的離開了我。

甚至,我都沒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就已經消失了。

我閉著眼,面色蒼白的嚇人,手心就這麼撫摸著我的小腹,我覺得,這個孩子,真的會恨我一輩子。

身為母親,我沒保護他,甚至還利用了他,最終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我顯得那麼的決絕,而如今,我卻忽然開始害怕,接下來的情況。

但在我流產的期間,陸釗卻始終沒出現過。

我知道,他在琯琯身邊哄著琯琯,說著各種各樣漂亮的甜離蜜語在安撫琯琯的情緒。

我的周圍,充斥的的是陸老太太和我婆婆不斷詢問醫生的聲音。

“程醫生,孩子真的沒保住嗎?”陸老太太顯然不接受這樣的事實,“這可是陸家的金孫啊,您真的確定沒抱住嗎?現在的孩子不是都很頑強的嗎?”

“就是啊,她就只是摔了一下,怎麼會沒抱住孩子呢?”我婆婆著急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程醫生是海城首屈一指的婦產科權威。

自從我懷孕後,我婆婆指明的醫生就是他,為了陸家的孫子可以順利的出世,幾乎是能把所有要做的都做到了。

可見,對這個孫子的期盼。

結果,這樣的結局卻讓人不勝唏噓。

而程醫生顯然被質疑的有些煩躁:“你們在懷疑我的專業嗎?”

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程醫生繼續說著:“我說過很多次,就算是摔倒,都肯能導致早期的流產,何況,病人送來的時候明顯精神受了極大的刺激,這樣雙重的壓力下,流產是很正常的事情。”

陸老太太明顯受了刺激,踉蹌了一下。

我婆婆立刻扶住了陸老太太:“媽,您先坐下,冷靜一下。阿釗和晚晚都還年輕,要個孩子很容易的。”

結果,陸老太太卻一把揮開了我婆婆的手,就這麼死死的看著程醫生:“程醫生,我孫媳婦流產後,還能再生嗎?”

一句話,讓病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了起來。

我已經從手術的麻醉裡醒了過來,但是疲憊卻壓的我始終睜不開眼,所有的人都以為我還在沉睡。

幫我調整吊瓶速度的護士,都驚訝的看著陸老太太。

大概沒人能想到,在大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後,竟然沒人關心母體的情況,而是在意,這個女人是否能生。

但很快,護士的驚訝就已經被斂了下來。

畢竟,醫院裡,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而豪門裡,更是不稀奇。

一個不能生的女人,怎麼可能在豪門裡站得住腳呢?

我沒說話,手心緊緊的抓著床單,過大的力道,甚至連指甲掐入肉裡,我都渾然不覺的。

因為,在手術室裡的時候,我在被麻醉以前,迷迷糊糊的就已經聽見程醫生的話了。

我的情況危急,先兆流產,大出血,子宮膜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能保住命,都已經是萬幸了。

接下來,想再懷孕,恐怕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

這個訊息,對陸家意味著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但我的內心,卻多了一絲的期待,我希望陸老太太和我婆婆能站在我身邊,起碼我在我看來,我對陸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對陸氏兢兢業業,在陸家,對陸老太太和我婆婆更是服侍的小心翼翼的。

他們的字裡行間,對我也從來都是喜歡的。

可很快,我就知道,我真的想多了。

程醫生冰冷無情的話,迴盪在病房裡:“病人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出血的狀態了,以後想再有孩子,很困難了。”

但程醫生的話並沒說死:“但也不代表沒有,好好恢復身體,現在科學這麼發達,還是可以實現的。”

“病人現在身體虛弱,不要再和病人提及這些刺激性的話題,讓病人好好休養。再受到刺激,牽連到傷口,那以後就真的不能生育了。”程醫生好心的提醒陸家的人。

而後,程醫生帶著護士就離開了病房。

陸老太太在程醫生的話裡,一臉的驚愕,完全沒辦法回過神:“阿芳,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聽錯了?”

她抓著我婆婆的手。

我婆婆也顯然驚愕了:“媽,您先冷靜下來,先冷靜下來。”

“我怎麼冷靜。”陸老太太一夜之間爆發了,“我沒辦法冷靜。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怎麼有臉在陸家呆下去。陸家這麼多年養著她,哄著她,好不容易懷一個孩子,竟然還保不住,這樣的女人有什麼用。”

陸老太太變了臉,刻顧而惡毒的話不斷的冒出口,字裡行間都是對我的斥責。

我在病床上甚至無法起身,卻要面對她最為無理的謾罵。

“媽,您說的是,但是您彆氣壞了自己。”我婆婆在附和著陸老太太的話。

我的睫毛動了動。

我婆婆似乎看見我已經醒過來了,連忙扯了扯了陸老太太的衣服:“媽,晚晚醒古來了。”

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我也適時的睜開眼,我沒說話,就這麼安靜的躺著,我是真的累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心俱疲。

但,身體的痛,抵不過心裡的痛。

那些我覺得一輩子都會義無反顧站在我身後的人,最終都會因為再微小不過的事情,就這麼輕易的拋棄了我。

那個我以為可以託付終生的男人,卻明晃晃的告訴我,因為他從來都不想讓我懷孕,我的維生素從來都是避孕藥。

而我卻被陸家認定了是我的原因,飽受了無數次的身體檢查的痛苦折磨。

這樣的苦,我對誰說。

“醒了又怎麼樣!”陸老太太的惡劣並沒消散,“醒了我也一樣要說。”

“奶奶,你想說什麼。”我冷靜的看著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冷哼一聲:“你不要叫我奶奶,我受不起。囡晚,我陸家養你這麼多年,供你吃喝,供你風光的生活,我護著你,你竟然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以後也生不出來,我還要你這樣的人做什麼!”

我沉默不語。

“你是個明白人,剩下的難聽的話,我也不想說,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陸老太太殘忍無情的看著我,“你和阿釗的手續快點辦了,不要耽誤阿釗,不要耽誤陸家。陸家沒後,你賠不起。”

“呵呵——”我輕笑出聲。

這樣的我,在陸老太太和我婆婆面前,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一下子,就把陸老太太的神經給點炸了,我感覺,她在下一秒就要撕爛我。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態度。”陸老太太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我婆婆急忙拉著我說:“晚晚,你快和奶奶道個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的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

這下,就連我婆婆都驚愕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那個對他們乖巧順從的囡晚,竟然會一夜之間變了樣。

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控制。

陸老太太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我閉了閉眼,拼勁力氣,嘲諷的說著:“奶奶,我以為你會關心我的身體,我是否安好,而你全然只在意的是我肚子裡的那塊肉。甚至都還沒成型的肉。我是母親,我失去孩子,我難道不心痛嗎?”

我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第37章 最大的寬慰

病房內的氣氛,有些一觸即發。

“你說我不能懷孕,我陪著陸家的人去檢查,不管對我是什麼樣的質疑,我都認了。我真的認為是我的錯,結果呢!”我怒吼出聲。

我掙扎著,手背上的針頭已經過大的情緒起伏,已經倒流了血液。

我婆婆明顯被嚇到了:“媽,我先陪您回去。”

我知道,我婆婆性格里膽小謹慎的一面,也是這樣的膽小和順從才深得陸老太太的心。

我更清楚,要是在這樣的爭執裡,我出了什麼事,他們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和流離蜚語。

畢竟,在陸釗沒出現以前,陸家人除了發牢騷,並不敢對我做什麼實質的事情。

而陸老太太也似乎在怒意上:“說,我今天就要這個女人給我說清楚。”

“奶奶。”我仍然稱陸老太太為奶奶,我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的話題,“在這個事情上,你可曾想過,有問題的不是我,不想要孩子的不是我,而是陸釗嗎?”

“你你你——”陸老太太的指尖都顫抖了。

“你想過,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陸釗要弄死的嗎?”我在質問,歇斯底里的質問。

這下,我婆婆都驚愕的看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老太太的反應更快,冷笑一聲,下一秒,根本不顧及我的傷口,反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子。

那耳光子又沉又重的打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雪上加霜,不用看,我都知道,那臉多慘不忍睹。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陸老太太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曼曼說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還袒護你,現在看來,你這人恐怕就是不乾淨的,才會這樣栽贓嫁禍!”

我閉眼,全然不理。

陸老太太喘著氣:“好,囡晚,算我老太婆看錯人了,既然你這麼厲害,行,從現在開始,你和陸家一毛錢關係沒有!”

“媽——”我婆婆驚撥出聲。

“你閉嘴!”陸老太太冷聲呵斥我婆婆,“從今天開始,誰在管囡晚的事情,就是和我這個老太婆過不去,當我這個老太婆死了。”

“媽,阿釗——”

“她孩子都沒了,阿釗都沒出現,恐怕曼曼說的是真的,這賤蹄子就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敗壞了陸家的門風!”

陸老太太已經一口認定了我的罪。

我連反駁都沒反駁。

不是不為自己的清白作證,而是根本沒任何意義。

是我高看了自己,高看了陸家人的人性。

原來,陸家的每個人都和陸釗一樣,對我,就如同對待一隻螻蟻一般,我的存在,不過就是生兒育女。

而對於陸釗,我的存在是什麼?

一個恥辱?一個附屬品?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緩緩的閉上眼。

陸老太太在我的面前罵罵咧咧了很長的時間才離開的,這期間,我婆婆還勸著陸老太太,幫我說了幾句話。

我對我婆婆還是心存感激的。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內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這期間,醫生護士來了幾輪,檢視我的情況,我都沒能從這樣的疲憊裡再掙扎起來。

但,那種帶著憐憫的嘲諷,卻聽得清清楚楚的。

【現在豪門的媳婦真的難當。我還以為陸家的媳婦多得寵呢,結果呢——】

【就是,外面鬧的喲,陸家連個說法都沒給,甚至連個身份都沒給。但是說真的,陸家不來以前,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陸總的老婆。】

【是的,我以為陸總是單身呢。】

……

是啊,陸釗在海城多年,都是單身的形象出現的。

現在想想,我真的覺得我天真無邪。

那些知道陸釗結婚的人,恐怕也只是經常看見陸釗帶著我出入各種商業應酬的場合,才給臉面的叫一聲陸太太。

出了事,誰能認這個陸太太。

我這個陸太太,不過就是海城的笑話。

而這個笑話,在我緩過神後,真的就成了事實。

喜來登酒店鬧出的這件事,終究還是影響到了陸氏集團。

但全程,陸釗沒出面,所有的公關文稿都是公關部的人處理的。那樣的檔案,冰冷無情,作為新聞通稿,再完美不過的解釋了我的身份,和我為什麼出現在喜來登酒店。

所有的事實,被顛倒黑白。

【針對喜來登酒店出現的事情,我公司特做申明如下:喜來登事件裡的女主角確確實實是我公司策劃部總監囡晚小姐。囡晚小姐對陸氏集團總裁陸釗先生仰慕已久,加上陸釗先生多次帶囡晚小姐出入正式場合,讓囡晚小姐產生了錯覺,覺得自己就是陸太太。繼而在喜來登酒店鬧出了有損陸氏形象的醜聞。】

【這也是一起報復行為,囡晚小姐在之前就因為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已經被公司革職,所有的工作交接給了新任總監。囡晚小姐對此表示不滿,申明要報復陸氏。所以這一次喜來登事件,我們也已經遞交給警方處理。】

【以上是陸氏集團的申明,希望坊間不要再出現任何不時的報道,對陸釗先生和陸氏集團造成不好的影響。】

……

我看著手機裡的報道,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釗的這盆髒水毫不留情的潑在了我的身上,把自己的責任撇的乾乾淨淨,我成了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呵呵——

這麼多年的感情,最終就換來這樣的結局。

我不知道是替自己覺得可悲,還是替陸釗這個人覺得可悲。

我以為我會憤怒,但是我卻在這樣的新聞裡,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那樣瘋狂的報復欲,從來沒這麼明顯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陸釗想撇清和我的關係,和琯琯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嗎?

不——

只要我是陸太太的一天,我就不如他的願。

只要陸釗敢和琯琯結婚,那麼我就可以告陸釗重婚罪。

陸釗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發出這樣的通稿,我知道就算我拿出結婚證來證明我所離不假,陸釗也有辦法打的我無處還手。

而陸釗,勢必要來找我。

但我沒想到的是,陸釗沒來找我以前,醫院的人已經主動找上我了。

“囡小姐。”和我說話的護士,都顯得不屑了起來,“這是醫院的賬單,您已經欠費了,麻煩交個醫療費,不然的話,您就只能離開醫院了。”

我愣住了,然後就跟著放肆的笑出聲。

我沒想到,陸家人能狠絕到這樣的地步。

就連我流產在醫院裡,也可以不聞不問,和之前我懷孕的時候,噓寒問暖的情況截然不同。

那賬單,刺眼的出現在我面前,明晃晃的,字裡行間都是在嘲諷我現在的情況。

咎由自取。

護士被我的笑聲嚇到:“囡小姐,如果您不能結算清費用的話,那麼很抱歉,您今天就要搬離出院手續。”

我沒說話。

因為我根本沒錢交這筆醫療費。

這是海城最昂貴的私人醫院,一場手術,一間套房的錢,都是五位數起跳的。

我表面風光是陸太太的身份,是陸氏的公關部總監。但是我這麼多年的錢,都用來給陸老太太和我婆婆生日的時候買禮物,記得陸釗的生日,這些禮物都價值不菲。

而我除了我工資的錢外,我就沒任何的收入。

這麼多年,我沒存款,我又豈能交的起這筆看起來天價的醫療費。

這十幾萬,對於陸家九牛一毛,對我而離,就可能是致命的錢。

陸老太太在給我難堪,我再清楚不過,在陸家人,任何忤逆老太太的人,結果都不會太好,老太太要的是絕對的順從。

但凡那太難,我要能卑躬屈膝的在老太太的面前,我也不會落到醫療費都交不上的地步。

可現在,我卻不想妥協。

“囡小姐!”護士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她似乎不滿我的無動於衷,下一秒彷彿就要過來,催促我離開醫院。

醫院是最人情寡淡的地方,人見多了生死和貧窮,不會有太多的反應,大家都只是公事公辦。

我掙扎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開啟,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病房內,公式化的看著護士:“囡小姐的住院費用已經結算清楚。”

護士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但護士反應的很快,立刻就轉身就走了出去,我恍惚了一陣,才回過神,眼前的男人,我認識的,是顧末離的特助。

他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就意味著代表顧末離的意思。

那個我認為和我斷的乾淨,再也毫無瓜葛的男人,現在竟然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把我撈上來的。

我忽然不明白顧末離的意思。

而在護士走後,李旭一板一眼的說著:“囡小姐,您在醫院裡的一切費用,顧總會負責,請您不用擔心。”

說完,李旭沒繼續和我交談的意思,轉身就要走。

我回過神,叫住了李旭:“李特助,這——”

“對不起,我只是聽從顧總的命令列事,如果囡小姐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問顧總。”李旭拒絕了再說下去。

我安靜了下,沒繼續詢問。

李旭的嘴巴就和蚌殼一樣緊,是顧末離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唯一知道我們這段見不得光的關係的人。

李旭如果能輕易的套出話,那麼,就不可能在顧末離的身邊呆這麼長的時間。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顧末離主動出現。

我根本摸不清,顧末離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徹底的陷入了被動,除去等待,我什麼也做不了。

而我的前途,更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彷彿徹底的進入了深淵,完全摸不著邊。

……

——

我在醫院住了5天。

我的情況比我想的惡劣的多。

但是,不知道是顧末離的錢起了作用,護士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之前的嘲諷不見了,變得畢恭畢敬的。

我不想多想,但是起碼這樣,我的世界是平靜的,不用再面對那麼多的流離蜚語。

而因為陸氏的公關稿,無數記者圍堵在醫院外,都想得到第一手的訊息,我的病房後來調整過,位置很好,寬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醫院外的情景。

但這兩天,這些記者也已經無聲無息了。

我覺得奇怪,隨手翻了翻網上的訊息,結果,陸氏的新聞通稿也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彷彿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這樣的困惑裡,我以為會先等來顧末離,結果讓我意外的是,我等來了我的婆婆。

……

在我婆婆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臉上的血色,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復原的。

我和陸釗並沒離婚,我看見我婆婆的時候,還是叫了一聲:“媽。”

明顯的,我婆婆的情緒變得有些讓人覺得費解。

只是,全程我不動聲色,就這麼安靜的看著。

在陸家,陸老太太始終給我的感覺就是讓人敬畏的,是一個大家長,從小到大我的感覺都一直沒變過。

而陸老太太確確實實也就是這樣不允許任何人忤逆的人。

和老太太比起來,我婆婆就顯得溫柔的多,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為我著想的。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真的不敢再天真的胡思亂想。

我覺得我不是傻白甜,都要給自己想成一個傻白甜了。

“晚晚——”我婆婆躊躇了一陣,而後開口了,“前幾天,奶奶的話不要往心裡去,奶奶只是著急了,不是故意那麼對你的。”

我笑了笑,安安靜靜的靠在床邊:“媽,您別站著,您坐下來。”

“不用了。”我婆婆拒絕了,“我就是和你說幾句話。”

我嗯了聲,就跟著安靜了下來。

我婆婆似乎在思考怎麼和我開口,我並沒催促我婆婆,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我自然不會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我婆婆出現在我面前,想說的話,我也可以輕易的猜到。

這些話,在我沒懷孕以前,我婆婆也勸過我。

我如果不能生,就不要計較陸釗在外面的女人,這樣起碼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陸太太的位置上。

我以為我婆婆今天也是來和我說這些的。

顯然,陸家人都在一次次的重新整理我的三觀。

我看著我婆婆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沒說話,也沒接過這張支票,只是這樣看著我婆婆。

“晚晚——”我婆婆終於開口了,“你和阿釗這麼多年,和陸家這麼多年,就當有緣無分。現在這樣,你不管是在陸家,還是在阿釗邊上,都不合適了。”

說著,我婆婆安靜了下:“這個錢,你拿著,和阿釗把離婚手續辦了,離開海城,去哪裡都好。”

我心裡在冷笑。

但是我表面卻始終不動聲色,安安靜靜的聽著。

我知道,這樣的態度,在我婆婆看來,我才是那個始終乖巧的陸家媳婦囡晚,不會反抗,不會口出惡離,陸家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晚晚。”婆婆見我沒說話,有些慌,聲音都跟著緊張了一下,“這個錢,是我的私房錢,你聽媽一句勸,主動提出離婚,阿釗和奶奶可以給你的更多。這樣你離開海城,就會過的舒坦,起碼有房有車有錢,你想再找一個男人,也不是事。對不對。”

“……”

“沒必要在阿釗的身上吊死。你這樣是拖累了你自己,也拖累了阿釗,反而越發的反目成仇,何必呢?”

……

我婆婆說了很多,都是勸我主動和陸釗離婚,從此之外,別的任何話,我婆婆再也沒有提及過。

我始終安靜,聽著我婆婆一路說著。

一直到我婆婆驚覺到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晚晚,你怎麼了?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我這才掀了掀眼皮:“聽見了。”

“那你的意思?”我婆婆急切的看著我。

我甚至來不及回答,忽然病房門口傳來了似笑非笑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嘲諷:“我好像來的不太合適,正巧看見逼離婚的戲碼?”

我婆婆愣住了,我也完全傻眼了。

我看著站在門口高大的男人,驚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我不知道,為什麼顧末離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甚至還當著我婆婆的面。

“顧……顧總……”我婆婆的牙根都開始顫抖,就差沒用指尖指著顧末離。

我知道我婆婆不敢,因為顧末離在海城就是絕對的權威,別說我婆婆,就算是是十個陸氏的資產作為靠山,都沒這個膽子指著顧末離的臉說話。

我卻始終不開口,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顧末離。

在摸不透顧末離的想法以前,我選擇了保持沉默,我不想再這樣原本就不利於我的情況下,再給自己雪上加霜。

倒是顧末離就好似走進自己家裡一樣,很自然的推門而入:“陸太太。”

這一聲陸太太,我不清楚,他在叫我,還是叫我婆婆。

我婆婆卻自然的意味,顧末離在叫她,她想也不想的就應著:“顧總……您怎麼來了?”

我婆婆的聲音明顯清晰了起來,那思緒一下子就跟著清明瞭,陸曼曼說過我和顧末離的事,我婆婆不可能完全不記在心裡的。

而偏偏這樣的情況下,顧末離卻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是要坐實了我和顧末離的關係嗎?

我表面不顯山露水,但是手心的已經緊張的滲了汗。

結果——

顧末離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我婆婆,那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顯得極為的公式化:“陸太太對我來有什麼意見嗎?”

我婆婆當場就被顧末離懟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臉色變了又變。

“倒是陸家在兒媳婦剛流產的時候,追上門就要兒媳婦離婚,這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嗎?”顧末離倚靠在門板上,半笑不笑的看著我婆婆。

我婆婆的臉色變了又變,那是一種說不清的難堪。

顧末離是什麼人,顧末離要刻顧起來的時候,一點顏面都不會給你留。

我婆婆這樣常年在陸家生活的人,又豈會是顧末離的對手,顧末離能戳著你的痛處,打到你毫無反抗的能力。

若是在平常,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我婆婆說話。

而今天,我卻選擇了一張冷漠臉。

在顧末離的舉動裡,卻意外的成了這幾天來,對我最大的寬慰。

甚至,讓我的心頭微微的泛起了暖意。

在我落魄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能幫我出聲的人,竟然會是顧末離,我一時間,沒了任何的想法。

甚至,我不想去想,顧末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婆婆束手無策起來。

倒是顧末離愜意的換了姿態,雙手抄袋,一步步的朝著我婆婆的方向走來,那微挑的眉眼,除去沉穩和陰沉,倒是多了幾分微不可見的痞氣。

“何況,這陸家不是傳著,我和囡小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曖昧嗎?”顧末離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既然都說了我和囡小姐不可告人,那我難道不應該來看看嗎?”

我婆婆完完全全的驚呆了。

我也錯愕的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末離。

顧末離卻沒停止的意思,原本的冷淡又變得輕佻了起來:“我和囡小姐要是真的曖昧的話,那麼——”

這話頓了頓。

顧末離的眼神並不陰沉,但是卻自動的帶低了房間內好幾度的氣壓。

我婆婆下意識的後退,是真的被嚇的不清。

“囡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我就要深究下是誰的!”顧末離冷笑一聲,“要是陸家的,那麼我可以視而不見。但若是我顧末離的種,被陸家的人牽連導致流產的話,那麼,我顧末離又怎麼會放過謀害我兒子的人?”

“顧末離!”我聽不下去了。

我以為這人出來幫我的,我以為這人在我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的,結果我卻沒想到,顧末離卻是在這樣已經殘破不堪的局面裡再火上澆油的。

我快瘋了。

我婆婆看著我:“你……你……”

“陸太太。”顧末離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說的只是如果,嗯?”

這就是不容任何人質疑。

第38章 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看著婆婆的臉變了又變,從來都溫婉的婆婆,那表情在此刻看起來卻多了幾分的可笑。

甚至,她看著我的眼神都跟著犀利了起來,彷彿要把我一層層的剝了皮,看清楚我在這身皮囊下還有多少可怕骯髒的事情。

“囡晚,你和顧總……”我婆婆微微顫抖,就這樣看著我。

她的身形開始顫抖,那種憤怒的情緒顯而易見。

我的眸光也漸漸的冰冷,毫無感情的落在我婆婆的身上。

這一秒,我知道了什麼叫做雙重標準。

對待陸釗,我婆婆可以是一種陸釗至上的標準,希望我和陸釗主動離婚,甚至不惜拿錢打發我。我當年給陸家付出的,何止是這一百萬的現金。

而在顧末離這樣曖昧的話語後,我婆婆就顯得義憤填膺,彷彿我做了多麼丟陸家臉的事情。

“媽怎麼覺得,那就怎麼覺得吧。”我閉了閉眼,沒再多交談的意思。

因為,只要顧末離在場,主動權從來都不在我身上,我一直都是被動的那個人。

只要顧末離不樂意,我怎麼解釋都是徒勞,反而會讓現在的情況陷入更可怖的狀態裡。

既然是這樣的結果,我還不如選擇沉默以對。

我婆婆怒意滔天的朝著我走來,就顧末離的三離兩語,她就已經徹底的定了我得罪,不給我任何辯駁的機會。

那高高揚起的手,毫不留情的朝著我的臉上打來。

我嗤笑一聲,這幾天來,這張臉不知道被多少人打過,彷彿那種疼痛感都變得麻木了起來,完全感覺不到了。

結果——

“陸家的人就是這麼沒教養的?”顧末離的大掌已經扣住了我婆婆的手腕。

微微用力,我婆婆慘叫一聲,而顧末離則帶了幾分嫌棄,把我婆婆的手推開,毫不避諱的抽過一旁的溼紙巾,仔仔細細的擦拭了自己的手。

那姿態,就好像嫌我婆婆是一個極為骯髒的病毒。

我婆婆從小一直是在衣食無憂被人侍奉的狀態裡活到現在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

她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陸太太。”顧末離的聲音再度傳來,已經沒了之前的戲謔和輕佻,多了幾分的陰沉,“看來顧氏要重新考慮和陸家的合作關係。”

一句話,就讓我婆婆臉色驟變。

就算我婆婆再不知道商界的事情,也清楚陸家的大單子幾乎是倚靠顧家來的,顧末離一句話,確確實實可以砍了陸家的左膀右臂。

我只是在聽,完全不想搭理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

“一個道聽途說,不分黑白是非,就可以直接給人定罪的家族,就憑這點,在公事上,兒戲的成分也比正經的成分高。”顧末離冷笑,“既然是這樣,顧家怎麼敢和兒戲的企業合作?”

這是在嘲諷我婆婆。

嘲諷她完全不經過求證,只是顧末離的幾句話,就輕而易舉的相信了我的出軌和不貞。

我以為顧末離會趁勢落井下石,結果這人話鋒一轉,似乎又在替我出頭。

我真的摸不清顧末離了,我選擇了最終的沉默。

“何況——”顧末離頓了頓,銳利的看著我婆婆,“我要想睡囡晚,你們陸家人不會主動把囡晚送上門嗎?”

我婆婆被顧末離打擊的毫無招架之力。

陸家本來就不是我婆婆做主,陸釗一句話可以決定陸家人的命運,在陸釗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棋子。

這個答案,所以早就顯而易見了。

“怎麼?陸太太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嗎?”顧末離說著,忽然揚起了手機,“不然我讓陸釗過來解釋一下?”

“不不不——”我婆婆驚慌失措,“顧總,是我婦人之見,請您不要見怪。”

那畫風已經快速的轉移了,而後,我婆婆甚至不敢看向顧末離,立刻轉身看向我:“晚晚,你好好休息,之前媽說的話,都是糊塗話,你別往心裡去。”

說完,我婆婆立刻頭也不回的就朝著病房外跑去,生怕這裡有什麼猛鬼野獸在追著她。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婆婆離開,一直到病房的門關上,我才嗤笑出聲,一臉的嘲諷。

我當然知道我婆婆的想法。

在完全劣勢的時候,首先學會的是順從,因為真的如同顧末離說的這樣,那麼下一個從陸家離開的人就會是我婆婆。

我婆婆怎麼會捨得現在的榮華富貴。

虛偽!

我在心裡鄙夷了一陣,但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現在我要面對的人,遠遠比陸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來的可怕。

但,在我還沒反應的時候,顧末離卻已經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高大的身形毫不避諱的俯身而下,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鼻樑骨似乎都快抵靠在我的鼻尖上,這人的呼吸撲面而來。

甚至,連這人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囡晚,為什麼要不乖呢?”顧末離的話半笑不笑的。

看起來溫柔的臉龐裡,卻有著極為違和的陰沉,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我的下頜骨,半強迫的讓我看著他。

我知道,顧末離最不喜歡說話的時候,別人不看著他的眼神。

可是,在海城,又有幾個人可以在顧末離的眼神裡,安然無恙的把話完整的說完,大部分的人,恐怕都是想落荒而逃。

包括,我也是一樣。

但現在的我,卻蘊藏了極大的怒意,看著顧末離,在這人越發靠近我的時候,我用力的推開了這人。

拼盡了全力,但卻無法撼動這人分毫。

顧末離倒是不再掐著我,可那手卻自然的撐在我的床邊,把我整個人牢牢的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越是掙脫,越是狼狽。

這就是我現在最好的寫照。

我忍無可忍的衝著這人吼著:“顧末離,你這樣滿意了嗎?就因為我反抗你,所以你要看見我狼狽不堪的模樣,是不是?”

“顧末離,你要毀了我,是不是?你要讓我在海城完全沒有立足之地,是不是!”

我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情緒,不斷的衝著顧末離怒吼著。

這樣的事,在以前,我從來不敢做。

但現在,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這個光腳的又何必害怕顧末離這個穿鞋的。起碼在現在看來,已經沒什麼情況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

我更顧不得後果,也不在意顧末離是不是會當場弄死我。

“我倒是真的沒發現,你的脾氣這麼差。”顧末離意外的沒動怒,反而帶了幾分的無奈。

那大手扣住我的腦門,把我沉沉的埋在他的懷中。

我微微一怔,下一秒就掙扎了起來,顧末離的溫柔都是帶著毒的,甚至我不知道,在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我拍打著這人的胸口:“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你滾——”

“不滾。”顧末離說的直接而霸道。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末離,那眼淚怎麼都止不住,頭髮也跟著凌亂了起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讓我的頭髮徹底的黏合在我的臉頰上。

我的鼻尖,是這人好聞的男性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的掌心,是這人的心跳聲,一下下的,卻意外的讓我在這樣的暴躁裡,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我閉著眼,不看顧末離。

顧末離也不在意一般,就這樣伸手,溫柔的把我的髮絲重新的勾到了我的耳朵後面,再把頭髮給清清楚楚的整理好。

我真的愣怔了。

我以為我的歇斯底里會換來這人的暴怒的反擊,結果,卻從來沒想過,是這般的風平浪靜。

“顧末離,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忍不住問著這人。

我的聲音仍然還帶著抽泣,但是和之前的狂躁比起來,已經顯得冷靜的多。

顧末離似乎安靜了很長的時間,我並沒催促顧末離。

許久,這人才認真的叫著我的名字,把我和他拉出了適當的距離:“囡晚,和陸釗離了婚,跟著我。”

我沒想到,顧末離最終要和我說話竟然是這樣的。

我一時沒了反應,就只能這麼安安靜靜的靠在病床上,不知道是在思考顧末離的問題,還是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顧末離倒是淡定,並沒催促我給答案。

我在看顧末離臉上的每一個反應,但是在顧末離的臉上,我卻看不出這人最真實的想法。

這人,從來都是深沉不見底的人。

“囡晚。”顧末離再一次的叫著我的名字,“你和陸釗糾纏,最終就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想你不會犯這種錯誤。人知錯,就要及時回頭,不然的話,那就是蠢。”

呵——

這個道理,我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我又豈會甘心。

“我的耐心不多。”顧末離自顧自的說著,“不要讓我失望,嗯?”

我對顧末離的瞭解,我知道,在醫院的這最後兩天,是我思考的期限。

我低頭思考。

顧末離的姿勢沒變,仍然就這麼撐在床邊。

忽然——

病房外傳來腳步聲,我一個激靈,就從這樣的沉默裡回過神。

對陸釗的記憶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就算陸釗沒出聲,單憑腳步聲我都能認得出來的人是陸釗。

在這樣的想法出現在我腦海裡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我的第一個條件反射是顧不得我現在的身體情況,立刻推開顧末離,翻身下床。

顧末離也微微錯愕了一下。

我的手第一次主動的牽住了顧末離的手。

不是為了撒嬌,不是為了親暱,而是為了讓這個人能最快速度的從病房內消失不見。

但偌大的病房,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洗手間。

我想也不想的,就把顧末離推到了洗手間裡,冷靜而快速的交代:“在裡面待著,不要出來。”

顧末離:“……”

我知道我命令顧末離的行為顯得很可笑,但是這是我現在唯一的辦法。我不想讓顧末離和陸釗面對面的撞上。

只是一個我婆婆,就可以驚出一地的水花,更不用想,這個人要是陸釗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陸釗,可比我婆婆難對付的多。

更不用說,陸釗之前威脅我的話,還歷歷在目。

陸釗要我指證顧末離,如果讓陸釗抓到我和顧末離的現行,可想而知,陸釗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根本賭不起。

而這樣的反應,在顧末離看來,就顯得嘲諷的多。

我苦苦哀求著顧末離:“我求求你,顧末離,不要出來,求求你,不要讓我的狼狽更雪上加霜,求求你?”

如果跪下來有用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跪下來。

但我已經沒更多的時間了。

我敏銳的聽覺已經聽見陸釗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顧不得顧末離的反應,快速的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除去祈禱顧末離不要破壞我的計劃,我沒有別的辦法。

甚至,在關門的瞬間,我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那是一種極為恐怖的感覺,遠比死亡來的更讓我驚恐。

而陸釗,也在第一時間,進入了病房。

甚至,他沒敲門。

我迎面看向他,陸釗的眸光也落在我的身上。

但我們誰都沒主動打破這樣的沉默,就只是這麼安靜的看著彼此,陸釗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冷漠和無情,我看著陸釗的眼神,卻帶了幾分的複雜。

我想先發制人,不想再被這人牽著鼻子走。

我張口欲離的同時,陸釗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的聲音又戛然而止,就這麼看著陸釗在我的面前接起電話,甚至毫不避諱我的存在。

那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琯琯,是我。對,我處理一點事情。好,我一會就去找你,可以嗎?”

……

是那個琯琯的電話。

若是以前,陸釗接到琯琯的電話可能還會避著我,起碼還給我一點面子。而如今,這人早就已經不在意我的存在。

和琯琯的溫柔繾綣,卻可以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表露無遺。

彷彿,生怕不知道他早就已經移情別戀了一樣。

我的憤怒,是在頃刻之間就已經被捲了起來,我說不出這樣的感覺,明明知道陸釗渣,但是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這麼多年的付出,不甘心曾經只對我溫柔的男人,如今轉身的時候,卻可以對另外一個女人,這麼的溫柔。

我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陸釗,那個琯琯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你忘記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陸釗聽見了我的話,但並沒理會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那個琯琯在電話裡和陸釗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天陸釗是怎麼哄琯琯的,起碼現在,兩人和我的狼狽比起來,不知道好上多少。

我付出了所有,結果呢?

呵呵——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傳來輕微的聲音,讓我的情緒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而陸釗也在第一時間敏銳的看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他的眸光沉的可怕。

但是,陸釗卻是一個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在這裡溫柔的哄著琯琯,下一秒卻已經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我表面不動聲色,但是那緊張的心跳卻怎麼都阻止不了了。

結果,陸釗在走到洗手間門的時候,琯琯不知道說了什麼,陸釗的動作停了下來,那聲音有些無奈,但是卻顯得縱容:“好,那我現在就過去,可以嗎?”

而後,陸釗掛了電話。

我冷笑一聲,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刺激陸釗,但是我卻怎麼都忍不住內心的狂躁:“陸釗,我和你還沒離婚,你就迫不及待的去別的女人懷抱嗎?”

陸釗看著我,無動於衷。

我更憤怒了,掀了被子就下了床:“我是你妻子,你卻不敢承認,還要在外面製造我各種不好的新聞,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和你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到底還有沒有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那是新仇舊怨一起加起來的痛苦,讓我徹底的發飆了。

陸釗可能是因為琯琯的話,著急的要離開,甚至,看我的眼神都顯得不耐:“你冷靜了再和我說話。”

“陸釗!”我怒吼出聲。

“囡晚,你這樣子就像一個潑婦。”陸釗不客氣的對我說著,“只會讓男人看了倒胃口。”

說完,陸釗連在房間多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快速的轉身離開了。

在陸釗走出去的瞬間,我全身的力氣就好似被人徹底的抽空了一樣,軟綿綿的軟在地上,但在下一秒,我倔強的撐著床沿,再一次的站起身。

憑什麼,我要是這麼狼狽的人。

而洗手間的門,也在陸釗離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顧末離打開了。

我猛然的回過神,看著走出來的顧末離,顧末離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這一次是真的嘲諷:“囡晚,你是第一個敢把我關在洗手間的人。”

我沒說話,咬著下唇。

“你還真的是賤。”顧末離早就已經變成了那個刻顧的男人,“陸釗的狠話說盡了,你竟然還要這麼恬不知恥的貼上去,陸釗什麼地方好?讓你這樣糾纏著陸釗?”

“那我什麼地方好?讓顧總這樣糾纏著我不放?”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冷靜的反問顧末離。

顧末離被我問的微眯起了眼神:“因為我討厭你身上的刺,我想一根根的把你的刺都拔掉。”

我:“……”

“別的時候,你就是一個枯燥的讓人覺得厭煩的女人。”

顧末離從頭到尾把我不客氣的奚落了一次。

我安靜的聽著,手心緊緊的攥成拳頭,想也不想的反駁顧末離的話:“那顧總的口味真重,就喜歡我這樣變態又讓人厭煩的女人。”

我的話音落下,氣氛也跟著微微的凝滯。

我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而顧末離卻好似真的被我氣笑了一樣:“囡晚,今天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呵呵——”我冷笑。

顧末離一步步的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把我從地上直接打橫抱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已經被顧末離丟在了病床上。

“囡晚,在這裡老實點,嗯?”顧末離不知道是威脅還是別的意思。

“你……”

而顧末離卻沒再和我多說一句話,也沒看著我,轉身就已經從容不迫的離開了病房。

從顧末離進來到離開,我都沒明白,這人出現在病房裡的意思到底是為了什麼。是替我出頭嗎?還是來看我的狼狽?

但我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顧末離生平第一次配合了人,還是配合了我這樣的女人。

我對陸釗如果是不甘心和不滿的話,那麼對顧末離就是抓狂和無法控制,卻又不可避免的被顧末離撩起了一片的心湖。

這就是顧末離。

總可以在每一種情況下,讓我對他抓狂不止,但是卻又止不住的對這人的胡思亂想。

那是一種思念,在顧末離離開後,就氾濫成災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徹底的一發不可收拾。

……

——

似乎被顧末離攪和了一會,全世界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陸家也沒再有人出現在我面前,勸著我和陸釗離婚,而陸釗在昨天忽然出現後,也沒再回到醫院。

這樣安靜的時光,就好似偷來的一樣。

漸漸的,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原本,我在醫院的一日三餐,都是醫院食堂安排好的病人餐,雖然不至於食不下咽,但是絕對不能算的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但今天開始,我的三餐卻已經變了。

護士送進來的時候,都是知名的米其林餐廳的打包袋,和醫院食堂的餐點比起來,完完全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除去一日三餐,還有下午茶和晚上的點心。

而原本那個四處對我冷嘲熱諷的護士也已經被徹底的換掉了,換成了一個年長的護士,但是卻對人極為的溫柔和耐心。

話不多,卻讓我覺得舒服的多。

甚至每一次都是笑眯眯的把東西送來,而後安靜的離開,差不多時間再來吧我吃完的東西給收拾好。

我的胃口本來就不大,被這樣的餵食下,很快就覺得飽腹感十足。

第39章 琯琯是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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