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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第一人稱

作者:由 馬清影哎 發表于 動漫時間:2022-09-05

1

我今天回來是因為聽說你要結婚了,這就是唯一的原因,我突然從待了三年的省城回來了,我突然出現在了我們曾經共有的和之地。僅僅是回來而已,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會幹什麼,大雪紛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我聽說你要結婚了。

此刻我正獨自走在茫茫的雪野中,時間在感慨:雪在雪野中閃閃發亮,人在人群中黯然失色。我叫夢隨,是的,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你知道我叫夢隨。此刻,我的渺小與卑微正呈現著它們的極限,寒風不時吹來,給我刺骨之冷。一切似乎都煙消雲散了,我又成了一位空靈的詩人,一位充滿靈性的哲學家,但我再也寫不出一句詩也沒有一點兒思考了。我的心被掏空了。

我叫夢隨,這是七年以後我第一次如此心跳加速的稱呼自己,“七”往往是一個短暫的輪迴,一週七天,從第八天開始又回到了最初的一,不是嗎?在七年前的今天,我正激動的翻閱著使人心跳加速的你的信封,規整的信紙上是你規整的字跡,字如其人,沒錯的。“夢隨”這個稱呼也正是從那份信開始,像你一樣的注入了我的靈魂深處。在過去七年裡,你像夢一般的跟隨著我,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七年,無論快樂或憂傷,你不多的信件時時跳出來找到我,找到我的雙眼,“夢隨”這個名字也不時的叫響著自己。“信”是古老的,是永恆的,是真情的象徵,在這個如此方便快捷的資訊社會中,我們保留了那種最古老的聯絡。因為我們相信彼此間的愛是永恆的,是超越一切的。你不多的信件是我最珍貴的“個人財產”,曾幾何時,在我的筆下幾乎也出現了你的字跡,但你呢,我的憂傷就在於你很久很久都沒有出現了。

我今天回來是因為聽說你要結婚了,這就是唯一的原因,我突然從待了三年的省城回來了,我突然出現在了我們曾經共有的和之地。僅僅是回來而已,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會幹什麼,大雪紛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但是我聽說你要結婚了。然而,不只是信件在替我找尋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另一種天然的持久的聯絡——雪是你的代名詞,你也知道,我常在雪中沉默憂鬱,又在雪中看到星星般誘人的希望——關於你的零星的訊息。

常雪,是的,只有我這樣稱呼你。你也知道最初的雪或最初的我們的眼睛是一樣的,代表美麗,潔白,雪就是你的化身,你的美麗與純真一直讓我喜不自禁。你也知道,後來的雪卻代表了融化和消失,代表寒冷,那是失去你之後的日常。你是知道的,久而久之便有了“常雪”這個名字。

我們相識相知在大雪天,我們又迷失分離於另一季的雪,從此風起時雪如橫刀,風靜時亂雪自飄。但是每一次飄雪的瞬間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錯覺,雪回來了,你也要回來了。

七年之後的今天,同樣適逢大雪天,又適逢“七”之輪迴,我怎能滅了那回歸的希望呢?雪又回來了,不用描述你好看的身影,也不用以優美的形容詞重塑你美麗的面孔,你分明的已經站在了大雪的我的門前,微笑著向我走近。雪又是第一人稱了(它在風中呼喊:我是常雪)。

常雪,我今天回來是因為聽說你要結婚了,這就是唯一的原因,我突然從待了三年的省城回來了,我突然出現在我們曾經共有的和之地。僅僅是回來而已,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會幹什麼,大雪紛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但是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2

我準備與另一個人結婚了我不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然而此刻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交給你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體,我可不願意把我的身體交給他人,我至少先要把它交給你。我是常雪,我愛你的沉默你的溫和你無與倫比的善良,我愛你那雙濃眉大眼愛你的憂鬱愛你的全部。

記得我們曾經一次次突破一層又一層的障礙,我們兩情相悅然而終於不能成為一家人,真是天不隨人願啊!此刻我正站在陽臺上想你,窗外大雪紛飛,大雪抹去了眼前的障礙物那些高樓那些樹林,而且雪中忽然立起了幾個大字: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窗外大雪紛飛。

“那短暫的瞬間包含了我們長時間的分離”,我不知道這一句詩出自哪位詩人之筆,但它正好可以總結我此刻的心情。夢隨,我和你短暫的愛的旅程還沒真正開始就要結束了嗎?我成了你內心不滅的雪,我也成了你夢中放不下的影子,我內心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麼說吧,每每想起你時我只能稱自己為“常雪”,我總想以第一人稱的雪去找你,擁吻你,把自己交給你。

七年了,相愛的時間夠長吧?這麼長的時間會不會給我們一次短暫的重逢呢?雪在窗外白白地落下去,或者落在硬化路上消失,就有烏黑烏黑的噁心,或者被風兒玩弄似的起起落落,但雪在你身邊一定很好看。對於我的夢語似的問題,我不知道它的答案在哪裡,我幾乎沒有信心去尋找了。不能繼續看雪了,我曉得如此的大雪會傷到你,使你迷茫,讓你做出更多的傻事來——我聽說你突然的回來了。

但是告訴我,我還能等待多少個“七年”,多少個四年多少個三年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樣的東西最近在撕扯我,我勢單力薄已無力抗拒,或許你也是同樣的遭遇吧!這樣想著突然覺得我們的合一之期真是遙遙無期啊。

這不是夢,也不是我所憑空幻想出來的,此時你家的大門上盡是白茫茫的大雪,你站在雪中向我所在的方向投來無助的目光,翻越不了崇山峻嶺也翻越不了我們這裡的舊觀念,你的目光又一次被摧毀了,但是我內心看到到了一次一次望眼欲穿的你。我的心告訴我這樣的一切。你曾無數次的託夢於我,然而我們的合一之期至今還停在某個地方不願意給我驚喜。

夢隨,你曾是我的全部,誰說現在不是呢?而這全部由雪的裝飾開始,怎奈又被雪掩埋了。我叫常雪,這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名字。此刻大雪紛飛,你就當那雪是你的第一人稱——就把雪當做我吧,至少當做我們合一的希望。縱然它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們也要稱它為希望。縱然我被逼無奈明天可能就要出嫁,但我仍要稱這白雪為我們合一的希望。

可不是嘛,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親愛的夢隨,請不要抱著雪痛哭了,請你不要做傻事……

3

我的名字叫“和”,我是一個地方,一個西北偏北的沒落小縣。人們普遍地稱我為“和之地”。在我身上也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也有一週七天週而復始;有山水蟲聲鳥語,也有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聽起來還不錯。但我就是一個沒落小縣。

我身上的大部分東西在其他地方都有,所以沒有細細介紹的必要。和其他地方一樣,我的中心是正在模仿大城市的“縣城”,你們幾乎也可以稱它為“市區”了。我的外圍是一圈一圈環繞出去的公路、梯田、農舍、森林、草地、山和水,而那就是你們所謂的“鄉下”了,有人說那裡是生產“鄉巴佬”的地方。

“人”在我這裡當然也是滿滿的,他們是我的一部分,我看到他們在我綠色的面板上鋪一層沙石,再鋪一層瀝青,再用超重量級的壓路機碾壓我,但我的康凱一度使我默不作聲。偶爾,他們也鑿開了我的身體的山脈,我鎮痛著但是答應了。後來,我也和其他地方一樣,以人們給我的硬化路作為自己的血管,人們像我的血液一樣在我身上迴圈往復。

這些都不是我可以傲嬌的擁有。人們在我血管裡留下了不可去除的垃圾,導致我的血管內偶爾也會出現交通堵塞的情況,偶爾大雨瓢潑時,我的血管無法承載,只能讓大雨毀田毀林。我曾經的沉默一度使我不得開心顏。

人們稱我為“和之地”,我身上有太多的小故事,對於這一點,我和其他地方可能不太一樣。最不一樣的是我這兒有太多太小或者太老的婚姻,把太老和太小再概括一下就是太短。對於我身上人們的婚姻這件事確有大說一番的必要,且聽我細細道來:

小馬和小張結婚了,但是他們太小了還不足以領取結婚證,所以有人就戲稱此為他們的“小婚”。這種戲稱的言外之意是他們長大後可能各有一次“大婚”呢!可不是嘛,不久的將來他倆離婚各自天涯了。這種太小的婚姻,也著實太短暫。

別忘了我身上還有一種太老的婚姻。老王和老李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但都在自己的破土坯房裡孤苦無依,好吧,乾脆到一塊兒湊合湊合得了。他們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婚了”。但是畢竟太老了,你也知道那些無人照料的老人更容易接近枯萎,他們的婚姻終於在不久的將來因一個人的死亡而告一段落。這也著實太短暫。

這都不是這個人們稱我為“和之地”的我傲嬌的地方。對此我甚至羞愧難當不敢承認。我這裡有太多各式各樣的婚姻但就是沒有那麼多的愛情。我厭惡這裡的婚姻和所謂愛情,他們動不動就離婚,動不動就家庭暴力。我只能說這裡的愛情被迂腐的舊觀念和年輕人來不及跳躍到“現代性”的遲緩的速度或者是太快的速度給摧毀了。悲哉哀哉。

但是生而為大地母親,我常常抱著絕處逢生的樂觀繼續為這兒的人們改變著貧窮的思想和貧困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功夫不負有心“地”,我的堅持有了讓我笑逐顏開的回饋。

在我的中心,也就是在“主城區”,出現了以後我稱她為“常雪”的那個人,二十出頭,她的美貌是無與倫比的,她有一顆似古人那般痴情真情的心。而在我的邊緣上,在幾座山之外的另一座山上,出現了我後來稱他為“夢隨”的那個人。他的善良是罕見的,在這個追名逐利的社會中像他一樣鍾情的青年男子幾乎是沒有的。是的,這兩個人的相愛是我很值得傲嬌的一件事。

我不只看重他們倆的真情流露與鍾情無比,我就是覺得如今這世道缺乏的就是這種迴歸了最大人性的“情”,無論是愛情友情或是親情,我們丟掉的東西太多了。再這樣丟下去,我龐大的身體上只能留一些鳥鳴,住一些草蟲了,再這樣下去,“人”的概念可能會從我這裡消失掉。那麼,我必須讚美也祝福夢隨和常雪的愛情。

說到這裡,還得回過頭來提醒一下,人們稱我為“和之地”,我這裡雖稱上不是四季如春,但在荒蕪的大西北像我這樣綠色覆蓋面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地方是少之又少的。這也可以說是讓我感到自豪的一件事,但這畢竟是一件小事。而我畢竟時時刻刻在與人發生著關係,所以更值得一提的是關於我與人之間最讓我傲嬌的。

皚皚白雪,大雪紛飛,這都是夢隨和常雪難忘的記憶和語言。誰說不是呢?我也喜歡白雪徹徹底底的覆蓋我,為我換一次雪白的新裝。有了淹沒一切的大雪,他倆的愛情充滿了詩意,彷彿在童話中。他們第一次深情的表白也是在某個大雪天,雪是他們的見證者,而我又見證了白雪為他們立下誓言祝福終生的全過程。是的,我的見證也正是我對他們的祝福的誓言:願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們一起白頭。

親愛的讀者們,他們倆的愛情更多是屬於他們也屬於我的秘密,我不便透露太多。然而一些傳聞與不和雖不是我親眼所見的,但他們倆回來後各自的自言自語都告訴了我一切,他們被拆散了,他們不得不分手。真是說者心痛聽者流淚啊,我整個兒的都被痛苦融化的大雪打溼淹沒了,我抱著白雪一起痛哭流涕一天一夜又一天一夜。

這個社會真的先進的可以,迂腐的也可以了。他們倆此刻的遭遇差點兒讓我變成了一個“憤青”。

不過親愛的讀者們,不知你們是否記得我在前面說過這樣一句:生而為大地母親,我常常抱著絕處逢生的樂觀繼續為這兒的人們改變著貧窮的思想和貧困的生活。生為他倆愛情的見證者我也是抱著絕處逢生的大樂觀的。受傷的小鳥需要靜養幾日,他倆的路還長著呢,又不是封建社會,怎麼能說拆散就拆散呢,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肯定不信。

雪呀!再大一點吧,清洗或者覆蓋那些迂腐的朽木頭和朽思想,也幫他倆抹去縣城與鄉村之間的字面差距和深層次的鴻溝吧!為他們創造一座雪白色的寓意如“牛郎織女的鵲橋”的雪橋吧!我們一起期待他們順利的越過由我們共同擁護的愛的白色山際那看得見和看不見的“迴歸線”,讓他們重新開始。

4

記得夢隨和常雪最常交換的一句話是這樣的:雪又落在了它落過的地方,落在了它已經消融了的地方,雪又回來了!他們對我的讚美使我無比欣慰,而更讓我感動的是我似乎是他們定情的信物,是他們為彼此表達愛意的語言,我飄落的動作有時候就是他們傳達愛意的動作。我曉得我本身是寒冷的,但他們給我了一層溫暖的外衣。對於這一點,“和之地”我的承載者是可以作證的。

我的興奮讓時間走的飛快,一下子七年過去了。想必你們知道我要說什麼,“和之地”在前面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我和他正共同擁護著一座“愛之橋樑”。說來真是心痛,痛得我都不願融化而想徹徹底底的永世的覆蓋住這裡的一切,夢隨和常雪怎麼能被人拆散分開呢?

說時遲那時快,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在他們到達的終點,我幸運的一直陪伴著他們。我聽到他們的自言自語,“和之地”也聽到了。我是白的雪,我本身是感覺不到自己的寒冷的,但他們的淚水凍透了我的骨髓,我一點一滴的一點一滴的開始結冰了。

本想把自己分成無數的白色塊狀的花朵,準備為他們的愛情好好的慶祝一番,結果卻成了他們傷感的代名詞。常雪在陽臺上發呆,夢隨在山頂上沉默,我聽到了他們哽咽的“嗚嗚聲”。無奈中我又一次次的給夢隨送去了許多美麗的夢境,他一次次的誤以為他的常雪又在大雪中回來了。而另一方面,常雪似乎理智一點,她看到了我正在覆蓋他們之間的距離,那種覆蓋就是連線,她知道他們倆的合一之期不會太遠。過往的甜蜜時光還將繼續。

是的,我是冬天的秘密,我叫雪,我是夢隨和常雪之間的秘密。但是親愛的讀者朋友們,你們不要產生美麗的誤解,此刻的我還只是飄揚在“和之地”上空的雪,此刻包括在這之前我一度認為我的自我界定是非常合理的。畢竟我是在“和之地”與夢隨和常雪他們共同發生關係而有意義的。總而言之,我不是隨意的來又隨意融化掉的,我是有感情的雪。

那麼在這裡就有必要說一說“情”這個字的重要性和它如今的稀缺程度。其實說白了,正因為它稀缺到一定的程度了所以才重要起來了。在這裡,在這塊名字叫“和”的土地上,古往今來都是以農業為主的人們的世代相傳。“古往今來”這個詞語就顯得很有“情”嘛。但是時間這位長老並沒有把古往今來的情有效的帶到現在,導致今天這裡的人都很敷衍,很浮躁。

“和之地”也說了,他們動不動離婚動不動家庭暴力,動不動就製造出一些空巢老人,動不動就把村名改為“空心村”。悲哉哀哉。有了這種稀缺,情就至關重要了,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都很重要。所以夢隨和常雪是我要堅決保護的——他們給這塊荒蕪的沒落的土地注入了更“人性”的更溫暖的血液。在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下,這“荒蕪和沒落”更多是看不見的那種,看得見的大部分可以說還是無可挑剔的。

唉,說來天也不隨雪的願望,竟然有人讓他們分手?這其中很可能是那些時代的先進和迂腐造就出來的四不像在作祟。有些人走得太快了,簡直瞎搞,突然就無情無義不懂情為何物了。有些人又走得太慢,慢得簡直在加速後退,他們比封建社會還封建呢,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雲。

甜蜜的七年以後夢隨和常雪就面臨了這樣的雙重標準下的雙重否定,但讀者們你們肯定知道雙重否定就是肯定這件事,所以我很不相信他們只能被分而別之。那麼,我要走出和之地,要去尋訪他們走過的路,要在他們經歷了四年甜蜜時光的大學城裡探個究竟。我要為你們展示一種必將到來的希望:夢隨和常雪的合一之期終將到來。

標簽: 常雪  他們  大雪  回來  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