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史記.秦本紀》：秦穆公與五代晉君的恩怨情仇「秦晉之好」③

內容涉及原著卷目：秦本紀 晉世家

秦穆公幫助晉文公得到晉君大位，又嫁給他五個宗室女子，要說秦穆公對晉文公已經算恩同再造了。可是面對各自國家的利益，他們之間依然充滿算計。我們看看他們兩個的三次主要交集。

第一次，我們稱之為護送周襄王事件。這件事的背景不復雜，周襄王一聽這名字就是周天子。他有個弟弟叫帶，這個帶聯合狄國，就是晉文公流亡第一站呆了十二年那個國家，把周襄王給擠兌走了。

於是周襄王就向秦和晉求援。秦在這方面嚐到過甜頭，所以就一馬當先，大家還記得我們前面講秦襄公護送周平王的故事吧，那次之後秦被封為諸侯。所以這一次一點沒猶豫，馬上派兵準備出手。而晉文公這一邊也有高人給出主意，就是趙衰，他在後面還會重點介紹。

我們先說這個主意：那就是我們晉國得趕在秦的前面幹這件事。因為護送周天子維護王權，這是大功勞，有利於提升我們在諸侯中的地位。而且做這件事，我們名正言順，因為晉國國君和周天子是同姓，本來就是一家子，一個祖宗，都姓姬，應當應分的事，我們不幫忙誰幫忙。言外之意就是，誰也別想跟我們搶這個功勞。於是也派兵，直接動手。

秦穆公一看這架勢，人家說得很明白，這算人家家務事，咱也沒理由跟人家爭做出頭人，那就打個下手吧。於是就幫了個忙。這個便宜，晉文公就這麼佔了。

第二個交集，晉楚城濮之戰。這裡的故事，我們在《晉世家》重點講，這裡提一下跟秦有關的事情，就是這一戰，從戰前準備看，楚國處於劣勢，晉國這邊處於優勢，有宋國和齊國幫忙，是三國聯軍，結果秦國也來分一杯羹，秦穆公派他的一個兒子來參戰，分享了一次勝利成果（沒有土地那些，賺個名聲）。

第三個交集，秦晉聯合，攻打鄭國。挑頭的是晉國，理由有兩個，一是鄭國曾經在城濮之戰中幫楚國攻打晉國，二是當年晉文公流亡經過鄭國時，鄭國沒有好好招待。要說晉國打鄭國有理由，秦穆公的理由是什麼呢？史書上沒說，估計表面理由就是兩家是親戚吧，助個陣。

於是鄭國派人跟秦穆公講，說你看啊，如果鄭國被打敗，不管割地求和，或者亡了國，便宜的都是晉國。因為鄭國和晉國接壤，和秦國不接壤。你看這對你秦國有什麼好處。秦穆公一想，是這麼個理。於是果斷撤兵，晉文公一家去單挑，也不划算，於是這個事情就這麼黃了。

秦穆公和晉文公的交集，主要這三個事。大家也可以看到，裡面充滿了勾心鬥角。這也好理解，它完美詮釋了現代國際政治的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秦穆公打過交道的五位晉君，就剩最後一位了，那就是晉襄公。我們前面鋪墊了那麼多秦穆公的外交手段，所以到這裡，講起來就簡單了。

晉襄公的母親，就是秦穆公嫁給晉文公的那五個宗室女子其中之一，叫文贏。這個故事的起因，就是那次崤山之戰。大家記得我們之前在講秦穆公用人之道的以德治時，提到過這次戰爭，結果是秦的三員將領，也就是百里奚的兒子孟明，蹇叔的兩個兒子西乞、白乙，都被晉國活捉了。

這會秦穆公的聯姻政策又派上用場了。於是晉襄公的母親文贏就出場了，她跟兒子講，說你外公秦穆公對這仨人恨之入骨，最好放他們回秦國，好讓你外公親自煮了他們。結果晉襄公同意了，後面的事情之前說過了，秦穆公沒有處分這三人，反而認為是自己的決策失誤導致了秦軍兵敗。這裡有三個問題可以品味一下。

第一，文贏找晉襄公說這些話，是自主自發的，還是秦穆公派人讓她去說和的。我認為，應該是秦穆公指示的。否則一來，文贏不一定知道有這麼事情，二來，說得不一定這麼有水平。這就提到了第二個問題。

第二，晉襄公為什麼會相信這句話。尤其是，秦穆公為什麼會恨仨人？因為打敗仗，這可能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一個站得住腳的邏輯是，秦穆公沒有讓三人滅滑，而是三人自作主張，搞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滑是晉的一個邊城，當時趕上晉文公剛死，還沒下葬，晉襄公覺得這事秦國是在侮辱他們孤兒寡母，落井下石。所以才發生了這場崤山之戰。秦穆公恨的有理由，那就是你們三個怎麼能幹這麼不厚道的事情，這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嗎？在這個邏輯下，晉襄公是信的。

第三，文贏為什麼那麼聽話去說和，晉襄公那麼聽媽媽的話就照做。我認為，文贏一方面的確是聽秦穆公的話，另一方面她其實也是為了晉國考慮，殺了三人，對秦國也沒什麼削弱，反而和秦國結了樑子，這對晉國沒什麼好處。而晉襄公應該也是這麼考慮的，否則他有那麼多謀臣，難道都會任由晉君一股腦聽媽媽的話？！

講到這裡，秦穆公的事情就講完了。可能大家有疑問，一個秦穆公，我們用了八節去講，是不是太多了。我自己認為，只要是這些內容都是比較有趣，比較有價值的，我們不應該考慮篇幅多少，而是應該儘量分享給大家。而且他在秦國發展史上，的確很重要。

同時，秦穆公是歷史上著名的春秋五霸之一，另外四位齊桓公、楚莊王、晉文公、宋襄公，這幾位我們在其各自章節再分別說。春秋五霸有不同的說法，我們在此取史記的說法。

秦穆公之後的240餘年，秦君中沒有太傑出的人物。主要戰爭還是和晉，也有一些與戎狄的戰爭，對於歷史發展，都沒有太大的影響。時間來到了戰國時期，秦國的一位重要國君要出現了，而且在他之後，秦一路高歌猛進，開啟了統一六國的征程。他誰呢，請大家關注下一節：觸底反彈的秦孝公：躊躇滿志的改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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