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是「真正去過非洲的人」才知道的事?
謝邀。
想到哪寫到哪。
瘧疾是真麻煩,發作起來忽冷忽熱,所以青蒿片一定要備上。
我走邪運,在西非大半年都沒中過招,但我爸一個月就中了。蚊帳沒有用,再密實的網眼,第二天起床還是能看到七八隻大蚊子吸得肚子鼓鼓地掛在蚊帳上。
當然,有好過沒有。
類似的麻煩還有痢疾。儘可能只喝外面的瓶裝水,要麼自己煮沸的開水灌裝。至於街上賣的袋裝水,能躲還是躲,那也是小作坊整出來的。
但不知道為啥,吃的方面(固體的、乾燥的)我沒有中過招。特別是各種袋裝餅乾和腰果,沒噴射過。
但還是不建議到路邊攤吃東西。一則可能有傳染病,二則容易被搶。
說到被搶,儘可能待車裡,少下車。
待車裡一般是警察搶你,下車則誰都能搶你。
警察上車來搶的,我爸當年的風格就是一口咬定沒錢,兩百奈拉愛拿不拿,你說開車去警察局我就開過去,就是頭鐵。
注意不是要你語氣頭鐵,是要你在“爺是窮人啊”這個立場上頭鐵。
至於走下車後被普通精神小夥拿把槍比劃的,留張10美刀或20美刀放前胸口袋。遞過去後對方還比劃,就把口袋都翻開,兩手一攤。
“No money,That‘s all”,復讀起來。
但是,遇到手持AK衣著襤褸的,別玩鬧,要啥給啥,表情保持嚴肅。
民兵無所畏懼,別招惹。
別的地方的氣候不熟悉,西非很簡單:旱季雨季。
旱季38℃曬得你媽都不認識,雨季42℃下開水,讓我感覺還身處廣東。
空調救我狗命,那臺寶貴的柴油發電機專門給空調老爺接上。
問了一下老友,看來西非到今天還是沒啥變化。停電停水還是常有的事,他們還在那的,院子裡依然挖了水井,備了發電機。
但通訊網和網際網路的條件好很多了,不用像我們當年那樣要跑去維島蹭WiFi。
肉身翻牆,黑黃網站走起。
娛樂還是很慘的。
翻來覆去就是BBQ、賭場、拯救失足婦女。
BBQ有豬肉,放心。但黃金海岸上B幾次你也厭倦了;賭場特麼的一堆中國人開的,和菲律賓沒啥區別,裝修還磕磣;拯救失足婦女,我怕你生命直接減8000。
看看就好。黑人女性普遍身材很好,翹臀;如果有閃族人或北非歐羅巴混血,那長得會非常符合東亞審美。
但別下手啊,別拿生命抽獎啊。
一般在那就是打打遊戲,刷刷劇,看看書。
我08年去的時候,兄弟把大劉所有電子書都給我down齊了,包括三體的一二部。結果我發現那大半年裡我就把大劉的80%作品給讀完了(捂臉)。
大劉別摸魚了啊!
要練英語的可以找老黑蛋逼。別的地方不知道,西非揪個保安都能說幾句英語法語阿拉伯語,外加豪薩伊博尤魯巴三門土語,非常適合瞎掰扯。
尤其小黑娃,能圍著你聊到你煩。
相比之下菲律賓的小娃子就不行,只會塔加洛語和英語(塔加洛本身就雜了大量英語詞彙),陪練效果八行。
掰扯完記得晚上聽點BBC和family radio(一個美帝傳教的電臺,不知道為啥我當年就只能收到這個),調整一下口音。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和老黑打交道。
老黑的路數極其兩極分化:有極誠實的,一般是虔誠信教者。有一次我爸和胖友合開的店被警察搶了(對,警察),收銀大姐揹著錢就跑,當時他們都以為這一週的收入無了。
結果第二天大姐揹著錢回來了,一個子兒也沒少。問大姐為啥不摸幾張,大姐指著天說:“God is watching us”。
服,送大姐一個月工資。
但更多的嘛,傻奸傻奸的。奸是指他一定會騙你、瞞你、老點你,而且一臉誠摯,演技吊打小鮮肉;
傻是:啥都敢騙,事實砸他臉上都敢繼續吹。“先僧,昨天你沒發我工資”,你妹的,昨天你當我面拿錢然後跑去酒吧禍禍了,這字不是你籤的?
“先僧,這字不是我籤的,你認錯人了”。
妹的,你們一定有印度血統。
守住邊界摸清脾性後,和老黑打交道還是很好玩的。
一起BBQ,週末一起去教堂跳個舞(對,他們做禮拜是跳舞),逼著他們喝茶,都是歡樂事。
最喜歡看小黑娃踢球。一個燒爛的橡膠輪胎殘塊用十幾層塑膠袋裹起來,七八個小黑娃踢得有來有回,字面意義上吊打國內青少年足球水平。
反正一起裝窮一起耍無賴就對了。
非洲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我大概再也不想回去,但在那的記憶恐怕再也忘不了。
這是片有野性美也有殘酷故事的大陸,抱著遇到什麼事也別奇怪的心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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